“她刚喝了药睡下,怎么了?”陆渊问。
谢祁这个时候也出来,“栀栀有什么好消息?”
邺七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这个消息对自家老大来说,可不算好。
“沈大人他,醒了。”
果然话音刚落,陆渊和谢祁的脸色同时沉下去。
“这么快?”谢祁忍不住嘟囔一声。
陆渊倒没说什么,只淡淡,“好,等她醒来我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邺七也不知该怎样安慰自家老大。
原本还以为能趁沈大人昏迷的时候,与清和县主好好培养感情。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于是只能问他,“那些围攻沈府的禁军已经被控制,老大打算如何处置?”
毕竟禁军人数众多,他不敢擅自做主。
“关入诏狱内严刑拷打,不必留情。不想招认的就地格杀,无需上报。”陆渊容色冷厉。
严文弘死了,这些禁军也别想活命。
只要能拷问出和萧允珩的关系,便能将他的罪名定死。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萧允珩再翻身。
邺七神情一凛,知道老大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也不知道清和县主的伤势如何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那严文弘的尸首”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就在门口不远处树边看到了。
“带回京都,倒吊在城门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下场。”陆渊周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
虽然谢祁救下了姜栀,但让严文弘这般轻易死去实在无法令他解气。
若落在他手中,他定要留着严文弘的一口气,让他尝遍诏狱内的七十二道刑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又转身问谢祁,“忠勤伯爵府的男丁,谢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忠勤伯爵府的男丁被尽数流放北境干苦力,生死都只在谢祁的一句话之间。
谢祁也冷笑一声,“放心,矿场上得个病死几个人不过是家常便饭。”
“不要留下祸患。”陆渊提醒。
“无需你多言。”
邺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将军看起来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自家老大虽然冷肃却不是滥杀之人。
但现在这两人却在几句话间就直接断了一个伯爵府的未来。
这让他深刻认识到一件事。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绝对不能得罪清和县主。
姜栀睡了很沉很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身上的伤口虽然痛,但没有一开始那般难熬。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谢祁和陆渊两张关切的脸。
“栀栀你醒了,我让猎户兄弟帮你留了热粥,你睡了一天定然饿了,起来用点?”
姜栀腹中的确空空,点了点头。
谢祁便挤开一旁的陆渊,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又取过一直用小火煨着的小米粥喂她。
“我自己可以。”她手臂上的伤并不严重,想要伸手去接过瓷碗。
却被谢祁拒绝,“你看你手上的伤,还是莫要乱动了。”
她手腕和脚腕上都有被捆缚过留下的青紫痕迹,虽然上过药,却也没那么快就好。
谢祁将粥吹凉,一口口耐心地喂给她。
姜栀唇角还痛着,时不时嘶一口气,吃得万分艰难。
好不容易一碗粥喝完,谢祁的亲卫卫羽和卫戍到了,说有要事禀报。
谢祁看了陆渊一眼,让他照顾好姜栀,便端着碗出门。
姜栀察觉到陆渊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他,“陆大人怎么了?”
陆渊清了清嗓子,“有件事想问你。”
他不敢去看姜栀黝黑的眼睛,只别过脸问,“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暗伤?”
暗伤?
姜栀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我之间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陆渊皱眉,只觉得她对自己有所保留。
但想到她可能遭受的那些事情,又让他疼惜得无以复加。
姜栀一时之间没弄懂陆渊在坚持什么,只茫然看着他,“真的没有,腿上的伤谢祁帮我包扎过了,其他的大夫也都看过没什么问题。”
她伸出手腕,“你若不信,亲自上手看看便知。”
陆渊认定姜栀不想告诉自己,于是用湿帕擦干净了手,迈步上前,“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在姜栀惊愕的眸光中,掀起了盖在她腿上的被褥。
白日为了方便换药,也怕频繁穿脱反而对腿上的伤不利,谢祁并未给她穿上亵裤,只用外面的裙摆遮盖着。
被褥一被拿走,陆渊便直接上手来查看。
姜栀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往里缩,“陆渊你做什么?我只是让你探我的脉,谁让你做这种事了!?”
但陆渊早料到她会躲,一只手按住她受伤的腿,一只手摸索着熟门熟路探入,她根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
姜栀整个人都绷紧了,死死拦住他不让他往里。
“乖,放松些,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被那畜生伤到,若哪里疼尽管告诉我,我亲自去配药。”
“我知道你不愿意说,但若拖下去,吃苦的只会是你自己。你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到你。”
陆渊耐着性子哄她,手上动作却不容拒绝。
姜栀在强烈的羞耻中终于反应过来,陆渊和谢祁定然都误会了什么。
她深喘了口气,恨不得此刻有个地洞能让她钻进去,“陆渊,你先住手,严文弘根本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陆渊探入的动作停住,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此话何意?”
姜栀不得不忍着羞耻与他解释,“我从茅草屋内打伤了他逃出来,和他一起摔进瀑布,被谢祁及时救下,虽然身上有伤,但并未,并未被他欺辱。”
说着说着,她的头越来越低,脸上也飘起了红晕。
偏偏陆渊整个人都怔住了,那只手一动不动地留在那里,像是完全石化。
“你,还不快拿出来?”姜栀低声催促。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如何是好?
陆渊这才如梦初醒。
姜栀的话落在他耳中简直如同仙乐。
太好了,原来只是他和谢祁误会了。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看着姜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孟浪。
陆渊脸色难得有些尴尬,正要将手抽回,却听谢祁去而复返,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渊,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