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溟抓起她的手,轻放在自己胸前。
咚咚咚的声音从掌心传来,急促强劲,虞初墨瞬间噤声。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被涂山溟用力按住。
抬眸的瞬间,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湛蓝色的汪洋。
漂亮的狐狸眼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深情,眼尾微微泛红,像被月光浸润的蓝宝石。
“它在担心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意,尾音轻得像叹息。
“我控制不住它。”
虞初墨能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的律动又快了几分。
他的神经又兴奋了些。
涂山溟不着痕迹的又往前挪了挪,离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更近了些:“师姐,只有你控制它。”
气氛有些暧昧了,虞初墨眼神闪躲:“胡说!你别转移话题,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刚才的冲动!”
说罢,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涂山溟牢牢攥住。
“嗯,我知错了。” 涂山溟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像被顺毛的狐狸,眼底的执拗也化作了温顺,“师姐的话就是命令,我都听,以后再也不做让你担心的事了。”
虞初墨慎重嘱咐:“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用灵力,哪怕是因为我。”
“我不会有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你什么时候灵力恢复、经脉稳固了,再正常修炼。在那之前,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拿自己的修行路开玩笑!”
涂山溟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只看着那张嘴张张合合的。
一股燥热从心底窜起,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想亲。
喉咙剧烈滚动着,涂山溟的眼神渐渐变得灼热,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
虞初墨看到这张愈发凑近的脸,用力抽回了手,将人往外推了推:“好了,你先出去吧。”
涂山溟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才勉强回过神。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正想再耍耍赖。
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她推人的手。
那白皙的掌心处,赫然印着一枚淡银色的印记。
嘴角的笑猛地僵住,涂山溟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一把拉过虞初墨的手,将她的掌心摊开,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枚印记。
这印记他再熟悉不过。
伸手擦了擦,没擦掉。
又用力伸手擦了擦,还是没掉。
“你们结契了?”涂山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意,眼底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几乎要溢出来。
狐狸眼此刻满是慌乱,像找不到方向的幼兽。
在涂山溟的认知里,结契是非常非常非常郑重的事情。
宗门里但凡有人结契,定会摆下结缘礼,邀请师长同门见证,哪有像这样连半点风声都没有的?
结缘结契,生死相随。
这么大的事情明明是这么大的事情
他准备了那么久的结缘礼
“没听说宗门里谁办了结缘礼,怎么就结契了??”
涂山溟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又不死心的追问:“你答应的?还是他逼你的?”
“是不是师兄逼你的?诱导你的?”
他眼眶很红,看的虞初墨有些不忍心。
她转过头去,摇了摇头:“不是。”
涂山溟动作一滞,找不到理由,发红的眼底反而更加茫然无措。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胀。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自愿的?”
虞初墨有些不忍心回答,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明明她的表现就是答案,他还是不死心:“自愿的?”
虞初墨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就这么轻易的,毫无准备的答应了?
那他曾经背地里择良日,备聘礼,请长辈又算什么?
“我以为”
他心爱的人该配享这世间最好的,最隆重的,最难忘的结缘礼。
可都抵不过她愿意。
涂山溟垂着脑袋不去看虞初墨,只紧紧盯着那枚印记。
心疼的无法呼吸。
他想,还不如死在外面,死在他们相爱的时候。
虞初墨想伸手安慰:“我”
下一刻涂山溟突然站起身,狼狈转身离开了房间,又将自己关进了另一道门里。
虞初墨的目光落在他垂着头的地方,那里悄然湿了一小块,是一滴还没来得及干涸的水渍。
像一颗破碎的心,落在了冰冷的布料上。
虞初墨捂着脸无声呐喊!
小狐狸又被她弄哭了!
心里也跟着闷闷的,不是滋味。
沉怀沙是三日后才回来的,回来后发现涂山溟和虞初墨一直都各自在房间里打坐调息。
只有蓝叶慵懒地靠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慢悠悠地翻着页,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还以为他不在,涂山溟会想办法缠着虞初墨。
心底不免诧异。
这一趟出去,沉怀沙查到的的线索很多,于是又多花了一点时间去验真伪。
最后指出了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有魔界的人拿着东西去拍卖。
另一个方向是在被偷之后意外落到了附近的一个妖兽巢穴。
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对策,沉怀沙说完,无人接话。
涂山溟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虞初墨。
躲了两天,偷偷摸摸流了泪,吐了血,不敢让他师姐知道。
现实为何一次比一次难接受。
他甚至都还没接受师姐不喜欢自己了,就又要学着接受师姐和师兄在一起了,甚至这个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发现他们已经结契了。
心心念念的人,想要风光大娶的人。
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涂山溟猛地垂下眼眸,指尖紧紧攥住衣襟,将那股不适感强压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打破沉默:“师兄的意思是分头行动?”
“你们就在这等我,我一个人去,时间可能会久一点。”沉怀沙环视一圈:“这样更妥帖。”
“怀沙,我也可以。”虞初墨这两日调息感觉灵力又精进了些。
她主动伸出手腕,示意沉怀沙把脉,跃跃欲试:“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帮到你。”
沉怀沙摸了摸,片刻后漆黑的眸子里闪过诧异。
而后欣慰夸赞:“小鱼,很厉害。”
涂山溟狠狠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