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这女修也太舍得了吧？”
虞初墨闻言，蹙眉疑惑。
中等灵石也算稀奇吗？？
而且才五百？
她一边歪着头看热闹，一边无意识地抓着手里的栗子。
刚才剥栗子时沾了些糖霜，指尖有些黏腻，加上心里还在琢磨灵石的事。
分神之际，手里刚剥好的一颗栗子突然从指缝滑落，像颗小炮弹似的，朝着跪地的少年滚了过去，最终落在了那袋灵石旁边。
一颗栗子，一袋灵石。
少年垂着的眼睫轻轻动了动，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
那弧度极淡，却瞬间冲淡了他满身的狼狈，露出几分藏在隐忍下的独特气质。
他抬起手，指骨分明，虽然沾了些尘土，却依旧好看。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去接女修递来的灵石袋，连女修都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等着他点头应下。
可下一秒，少年的手却绕过了那袋灵石，轻轻捡起了那颗裹着糖霜的栗子。
“欸？他怎么捡栗子了？” 有人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满是错愕。
他捡起栗子，目光穿过人群，直直锁定在不远处的虞初墨身上，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颗栗子，就可以买我了。”
少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放着五百中等灵石不选，要一颗破栗子？这少年怕不是饿傻了吧？”
“疯了疯了！一颗栗子能值几个钱？连顿饭都买不起！”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炸开。
女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少年骂道：“你耍我？？”
这一声怒喝带着十足的戾气，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虞初墨目瞪口呆，怔愣在原地。
掉了颗栗子，怎么就突然成了 “买主”？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咽下了口中的栗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去，一把就将他掌心里的栗子抢了回来。
少年脸上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瞬间僵住。
他愣愣地看着空掉的掌心，又抬头看向虞初墨，眼底满是错愕，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虞初墨把栗子揣进袋子里，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还有脸色更黑的女修，干笑了两声：“抱歉啊抱歉，你们继续！”
开什么玩笑，她不过一个看热闹了，差点被碰瓷。
这少年有病吧。
言罢她也没心情看热闹，捏着板栗转身就逃离了现场。
女修看人走了，她怒不可遏的瞪着面前的少年。
简直就让她颜面扫地。
“不知好歹的东”
“东西” 两个字还没说完，少年突然抬眼，阴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扫向女修。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隐忍与茫然，只剩下冰冷的狠戾，仿佛瞬间换了个人，看得女修心头一紧，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紧接着，少年缓缓站起身来。
他之前跪得久了，动作却没有半分踉跄，脊背挺得笔直，浑身的狼狈仿佛在这一刻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
等再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
女修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搭在剑柄上，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动作。
又扫了眼地上的袋子，发现是自己的灵石。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中面面相觑，不知自己为何要围在这里。
渐渐地都散开了。
与此同时，青龙城最高的塔楼上赫然出现一个身影。
玄色长袍的男子正伫立在塔顶的边缘，衣袍在风里猎猎作响。
银色长发下是一张堪称妖艳的脸。
一双绿宝石似的眼睛越过错落的屋顶，直直落在了虞初墨回去的方向。
黑色劲装的人影从塔楼的阴影中现身，单膝跪地，声音恭敬：“尊上。”
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闻言，林风身体瞬间绷得更紧，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卷边的话本，一看就没少翻。
“话本里写的卖身，为奴为婢的话，明明就可以”
“尊上，您看，落魄书生卖身救母，还有孤女为奴抵债，修士仗义相助。”
“这些正道人士不是最爱打抱不平的吗？”
他往前迈了一步，玄色长袍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压迫感瞬间笼罩住林风。
“林风，” 男子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绿宝石眼眸死死盯着跪地之人，嘴角竟缓缓扬起一抹笑。
那笑容落在他妖冶的脸上，堪称绝美，眼尾的魅惑与唇色的殷红相映，像盛开在暗夜的毒花，勾魂夺魄，“混进天清宗这么简单的任务，你不会做不到吧？”
林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劲装。
他发誓，这世界上没人比尊上的笑更可怕。
那笑容越是人畜无害，藏在背后的杀意就越浓。
前一秒还能对你笑得蛊惑人心，后一秒就能抬手取你性命。
他见过太多人死在这样的笑容里。
“尊上，属下还有一记！”
这个小插曲虞初墨并没有记多久。
她更关心自己的收集进度，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所小院子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腻歪的痕迹。
收集进度也成功涨到了20多。
最重要的是，虞初墨感觉自己的灵力已经好了许多。
只要再多收集一点，被雷击劈伤的就会完全恢复，说不定还能涨一些修为。
可惜这个院子能收集的都收集了。
要等下一次场景的机会了。
转眼在院子里已经待满了一个月，除了后面进度没涨，其他虞初墨还是挺满意的。
沉怀沙更是舍不得离开。
说要回宗门的前一日，拉着他在屋子里没完没了。
身上的人动作不停，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声音低沉沙哑：“小鱼，不想回去了怎么办？”
虞初墨仰着脖子，他修长的手指从脸颊抚摸到锁骨，引起阵阵战栗：“没事，回去了我们还是一样。”
“不一样。”
不一样，这里是独属于他们的，可宗门里还有她和别人的回忆。
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