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的空地上早已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穿着各色宗门服饰的修士们三五成群地聚着。
有的在擦拭法器,有的在低声商议战术,还有的则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甚至还有的在卖护身法宝丹药。
沉怀沙和虞初墨穿的是天清宗宗门的衣服,他们周围自动空出来了位置。
天清宗作为修真界的顶尖宗门之一,不仅实力雄厚,门规也素来严格。
修士们大多知晓其声望,即便心里觊觎秘境宝物,也不愿轻易得罪天清宗的人。
是以不知不觉间,就没人敢往两人身边凑,反倒留出了一圈微妙的空隙。
周围有一些偷瞄他们窃窃私语的。
“那两个是天清宗的人吧?看这身衣服,错不了。”
一个背着长剑的修士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目光悄悄往虞初墨的方向瞟了瞟。
“肯定是!天清宗的冰蚕袍我在拍卖行见过一次,料子摸起来滑得很,一般宗门可买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天清宗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那个姑娘看着细皮嫩肉的,比城里画舫上的美人还俏,还有那个男的,站姿都透着股仙气,啧啧……”
“你小声点!别被人家听见了!”
旁边有人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
可他自己也没忍住,目光越过人群,先在虞初墨身上轻轻打了个转,又顺着她的身影往上,看向了护在她身前的沉怀沙。
这一眼,却像撞在了冰棱上。
他刚把目光落在沉怀沙身上,对方像是有感应般,原本垂着的眼睫突然抬起。
那双之前还沉静如潭的眸子,此刻竟覆着层冷霜,阴沉得吓人。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剑,直直刺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
矮胖修士心里 “咯噔” 一下,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像是被凶兽盯上般,后背唰地冒了层冷汗。
“走!走!” 他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抓住身边灰布修士的胳膊,力道大得捏得对方生疼,声音都带着颤音,“别看了!我们去那边等,离这儿远点!”
说着,不管灰布修士和玄铁剑修士一脸茫然,拽着两人就往人群外围挤。
议论声还在继续,看过来的目光不敢太直白,大多是偷偷摸摸瞟一眼就收回去。
可有几个胆子大的修士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想要过来搭讪。
毕竟天清宗的修士不仅身份尊贵,实力也强,要是能跟他们搭上线,说不定在秘境里还能多些保障。
“你好”
前来打招呼的修士,手刚举起来就被沉怀沙冷冷一眼,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黑沉沉的,像结了冰的寒潭,带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可对上沉怀沙那双冰冷的眸子,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僵持了几秒,他后背已经冒了层冷汗,骤然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变得讪讪的,手也悄悄收了回去,小声嘟囔了句 :“抱歉,打扰了。”
虞初墨见状,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怎么了?”
沉怀沙很不爽。
这些人目光时有时无的往虞初墨身上瞟。
“没什么。”
“可是……” 虞初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了出来,“你不需要和他们组队吗?刚才我听别人说,秘境里很危险,组队的话会安全些。”
沉怀沙垂眸看向身边的人:“我不需要和任何人组队。”
“走吧。”沉怀沙拉着人率先走了进去。
今日沉怀沙带着她逛了下秘境,龙血草生长的地点不定。
他要先打探打探哪一些地方灵气足,便就有可能生长龙血草。
刚踏进万龙窟,虞初墨就突然皱起了眉,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住。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秘境深处传来,像沉重的巨石压在肩头。
见状,沉怀沙运转灵力,在她周身形成淡淡的防护:“别怕,刚开始会有些不适,等会儿会好些。”
虞初墨扫了眼秘境,头顶的穹顶极高,镶嵌着无数拳头大小的发光晶石。
脚下是深黑色的岩石,质地坚硬。
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顺着声音望去,能看到一条银白色的溪流从岩石缝隙中流出。
“这种地方能长出草来?”
这种梆硬的石头里。
沉怀沙听着她的疑问,忍不住笑了笑,伸手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大有乾坤。”
虞初墨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翻看沉怀沙的卡牌。
没有一个场景能对的上。
好吧,下次不来了,这还不如那个小院子。
秘境很大,沉怀沙逛了一圈标记了一些地方,再从秘境出来回到青龙城的小院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日。
刚推开小院的门,虞初墨就再也撑不住了,连满院的海棠花香都没心思闻。
径直朝着屋内的床榻走去,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 “扑通” 一声躺了上去,四肢摊开像只泄了气的团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累啊…… ”
那一股威压虽说后来是好些了,可身子总比不上在外面轻盈。
总之就是累。
沉怀沙跟着走进屋,看着她毫无形象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他走过去,轻轻将她的鞋子脱下来:“下次还跟我去吗?”
虞初墨坚决摆手:“不去了,下次我在家等你就好。”
反正也没看到卡牌上的场景,她就不去找罪受了。
“家”这个字让沉怀沙动作一顿。
像一粒温润的石子,轻轻砸在沉怀沙的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心中泛起涟漪。
而后惊涛骇浪。
他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她眉眼轻阖,胸口微微起伏。
“很累吗?”
虞初墨懒得睁眼,点了点头。
沉怀沙握住脚踝,“抱歉,再累一点点就好。”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瓣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虞初墨被这话说得茫然,终于勉力睁开眼。
下一瞬,柔软的触感就覆了上来。
吻的很急。
虞初墨瞬间就软了身体,她推了推身上的人:“别脏。”
沉怀沙唇还在吻,只空出一只手,单手捏诀,清洁咒。
柔和的灵光瞬间包裹住虞初墨,像一层温暖的水膜,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衣物。
不过瞬息之间,身上的尘屑、疲惫带来的倦意,都被这道咒印悄悄涤荡干净,连头发都变得柔顺蓬松,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比精心梳洗过还要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