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倒是情愿自己听不见。鸿特暁说蛧 追罪鑫章节
听不见她的低泣,她的不舍,她的深情。
听不见那些缱绻,听不见那份她从未给予过自己的温柔,也便不用忍受这无声的凌迟。
风捲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他的脚边,带着冬日的寒意。
屋子里,涂山溟坐在床榻上,他抱着虞初墨坐在自己腿上。
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她垂落在肩后的长发。
“师姐,我们的事情大祖和大姐都知道。”
边说边收紧了圈在她腰间的手,又凑近了些,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笃定:“我已经跟他们说了,等大祖的身体好一些了,就给我们办结缘礼。”
“到时候我会让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道侣。”
一字一句,格外郑重。
虞初墨正伤心,闻言,泪都止住了。
其实不办结缘礼是最好的。
于她、于他、于任务,或许都是最好的
她只会是他众多恋爱中的一个而已。
他说狐族一生只找一位伴侣,只办一次结缘礼。
她拿走了他第一次的心动,可以的话,就不拿走他唯一一次的结缘礼了。
最终,虞初墨只是轻轻往他怀里缩了缩,将脸埋得更深,下巴抵在他的衣襟上,声音闷闷的,带着未散的鼻音,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道告别了多久,沉怀沙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山头,看着日头一点点的挪动。
试图去听一些其他的声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这是大师姐和二师姐的院子,平时根本无人打扰。
很安静,静的可怕。
直到 “吱呀” 一声,院门再次被推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沉怀沙本能的敛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又变成那副面无表情,不见喜怒的模样。
他抬眼望去,只见涂山溟牵着虞初墨的手走了出来,她的眼眶还红着,鼻尖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刚哭过。
涂山溟侧过头,指尖轻轻蹭了蹭虞初墨泛红的眼角,声音压得极低:“别再哭了,眼睛该肿了。”
见她乖乖点头,才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近两步,对着沉怀沙唤了声:“师兄。”
沉怀沙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语气没有半分异样:“说完话了?”
“嗯。”涂山溟捏了捏虞初墨的手:“师兄,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时间也帮我多照看照看师姐。”
沉怀沙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蜷了蜷:“不是有大师姐和师尊在。”
“我知道大师姐和师尊都会照顾师姐,” 涂山溟轻叹了口气,“可大师姐要管着宗门里的琐事,师尊又常闭关,总不能时时顾着。”
沉怀沙似笑非笑:“不怕我不上心?”
涂山溟蹙眉,带着几分恳求:“那请师兄上点心啊。
他也实在是没辙,要出远门,心里怎么都放不下身边的人。
不仅仅是沉怀沙,他几乎是能拜讬的人都拜讬了个遍。
再多的不舍都是要走的。
再晚怕是就赶不上秘境了。
沉怀沙送涂山溟下的山,还从干坤袋里给他掏了几个宝贝和灵药。
“以你的实力,不至于会受什么重伤。”
“不过有可能遇到难缠的修士,这些你且留着吧。”
涂山溟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踏上了旅途。
虞初墨三天没出门。
硬是在想办法。
要怎么样才能同时兼顾涂山溟的任务,又能在这一年半载不被雷劈。
她躺在床榻上翻着涂山溟的卡牌。
还有一些天清宗双修的卡牌场景,再就是青丘。
从完成度来看,涂山溟肯定是完成的更多,而且也更简单。
毕竟已经攻略下来了,只需要将剩下的卡牌收集完,她就可以完全,全身心的投入了下一个人身上。
按着她的计划,是一个个来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没收集完啊!!!
但她若是招惹了沉怀沙,那岂不是涂山溟就完不成了?
难道到时候把沉怀沙的做完,再假装恢复记忆,和涂山溟和好?
但是一年半载才多久啊,也没多长啊。
到时候她攻略沉怀沙攻略到一半,涂山溟就回来了怎么办?
场面很难收拾啊!
再想想再想想。
另寻他法。
边叹气边翻着沉怀沙的卡牌。
沉怀沙的场景就比涂山溟的要复杂的多。
有银杏树,还有海棠花,有宗门里的,还有一些地方都没见过。
涂山溟的任务场景大多是宗门内的常去之地,或是两人之前结伴去过的地方,收集卡牌时顺理成章,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可沉怀沙的卡牌,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每一张都藏着难题,光是这些陌生场景,就足够让她头疼好一阵子了。
深深叹了口气。
在屋里又憋了几天,虞初墨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既然只有一年半载的话,一年十二个月,每个任务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只需要做四五个沉怀沙任务就能撑到涂山溟回来。
她翻看了沉怀沙的卡牌,准备挑几个简单的。
除了上次银杏树下的拥抱,还有一个银杏树下牵手的任务简单。
只要她撑到三个月的时候,找到沉怀沙,然后“误打误撞”,“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的手。
大不了再道个歉。
实在不行再把他气的拔剑,反正在宗门里他又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
等撑到涂山溟回来,她和涂山溟再来一下久别重逢。
等涂山溟任务彻底了结,就立刻去长老那里接一个远途的师门任务,找个借口离开宗门一阵子。
等她再回来时,就装作意外失忆,把之前与涂山溟的纠葛彻底翻篇,顺理成章地开启对沉怀沙的第二段攻略。
完美!
想通了这一关节,虞初墨只觉得心头的巨石落了地。
之前在屋子里闷了几日的憋闷感也烟消云散,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出门透透气。
推开门就看到院子,一片白茫茫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哇!下雪了!”
只见整个院子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像是铺了一层洁白的绒毯,连院角的那棵老梅树都裹上了雪衣,枝头缀着的红梅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
平日里熟悉的青石小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串浅浅的脚印,不知道是谁早些时候踏过雪地留下的痕迹。
寒风裹着细小的雪沫子吹过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却让虞初墨的精神为之一振。
如今也才刚刚隆冬,山顶便已提前进了雪季。
她忍不住伸出手,掌心向上,看着雪花慢悠悠地落在掌心,从六角的冰晶慢慢化成一滴微凉的水珠,心里竟生出几分久违的雀跃。
沉怀沙踏雪而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