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墨是真的累惨了,又给沉怀沙输了灵气。
睡了之后基本上就跟晕过去一样。
夜幕降临,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沉怀沙的意识渐渐回笼。
胸口的钝痛减轻了不少,体内的灵气也恢复了些许,显然是虞初墨输送的灵气起了作用。
他还没睁开眼,就先感觉到身旁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鼻尖还萦绕着一股陌生的淡淡的草木香。
沉怀沙的身体瞬间僵住,心底的警惕被唤醒。
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戒备,顺着那股热源和香气转头望去。
入眼是一张绝美的睡颜。
虞初墨侧躺着,面对着他,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边,睡得很沉。
她的睫毛很长,在月光下投下一片浅浅的扇形阴影,鼻樑小巧挺直,嘴唇是淡淡的粉色,额间一抹弯月。
即使在睡梦中,嘴角也带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床榻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皮肤下淡淡的血管,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带着陌生的草木香,轻轻洒在他的颈侧。
那气息不浓,却像带着穿透力似的,钻进他的鼻腔,陌生得让沉怀沙眉头瞬间紧锁,后背的肌肉也下意识地绷紧。
他向来独来独往,怎么可能会有道侣?
可为什么会不想找道侣?
什么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只在脑海深处有道声音反覆回想。
“不要相信,他们只是想要你的命”
眼前的人是真的救了他,给他吃几个丹药也是真的。
明明自己心疼的要死,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干坤袋里的好东西都掏了个干淨。
还有那句: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难道他真的会找道侣?
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怎么会有修仙之人睡的这么沉的
月光下,虞初墨的呼吸均匀绵长,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连眉头都舒展着。
简直毫无防备。
沉怀沙皱了皱眉,心里满是不解。
修仙之人哪怕修为再浅,也会保持着基本的警惕,就算是熟睡,也能在危险来临时瞬间清醒。
可虞初墨倒好,睡得像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连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哪怕他现在受了重伤,只要想动手,凭着残存的灵力,也能分分钟将睡成这样的她制服。卡卡小税蛧 追蕞歆章截
是她太过单纯?还是 她对自己下意识地放心?
想不明白,理不清楚。
总之自己如今还需要她,走一步看一步。
虞初墨没想到小镇上的药材那么少。
她给沉怀沙找了几日丹药和药材,最后几家店铺就都没了。
无奈,她只能带着沉怀沙挪窝。
好在这几日她坚持不懈的输灵气,塞丹药,沉怀沙勉强能走了。
虽然走两步就气虚的不行。
虞初墨将人扶到了马车上:“这地方真的奇怪。”
沉怀沙靠在马车的软垫上,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地问:“为何不乘灵舟?”
修仙者出行,大多会用灵舟或方舟,速度快又省力,远比马车要方便得多。
虞初墨听到这话,皮笑肉不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你是说我们俩?”
意思很明显,一个不行,另一个更不行。
她自己天天输灵气,人都快废了。
哪有多的灵力去驱使方舟。
沉怀沙沉默了。
她掀起马车的帘子,对着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师傅,麻烦出发吧,去清河镇。”
虞初墨靠在车厢上,掀起帘子瞄了眼外面:“你认不认识这镇子啊?”
沉怀沙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哎呀,我问你干嘛,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几日下来的相处,沉怀沙的戒备依旧很强,可这不妨碍虞初墨。
她该照顾照顾,该拉手拉手,该睡觉睡觉。
像是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给自己的道侣新身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一个我稍微熟悉一点的地方,这怎么跟”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的沉怀沙忽然开了口:“苏庆镇。”
虞初墨猛地转头看他,眼睛瞬间亮了:“苏庆镇?你想起什么了?”
沉怀沙抬眸,视线正好撞进她亮晶晶的眼里,那双眼睛太过灼热,让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他思索了片刻,脑海里除了 “苏庆镇” 这三个字,依旧是一片模糊的雾霭,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想起来。”
虞初墨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失望的叹了口气。
紧接着又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目前他还是失忆的好。
她看了眼乖乖牵着的手挑了下眉,这几日坚持不懈下来,他似乎不抵抗牵手了。
要真想起来,他不仅会甩开她的手,甚至会拔剑吧。
想到此,虞初墨握着少年的手紧了紧,屁股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原本还隔着一指宽的距离瞬间消失,两人的胳膊紧紧贴在了一起,布料摩擦间,连彼此的体温都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沉怀沙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要挪开,可刚一动作就被虞初墨猛地拽住,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去哪?”
虞初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撒娇的意味,“车厢就这么大,你再挪,就要挤到车壁了。”
沉怀沙抿着唇,没说话。
不习惯,身边人的亲近不习惯,柔软的触感不习惯,淡淡的草木香不习惯,温热的温度不习惯。
见她消停了,虞初墨又开始给他洗脑:“怀沙,我是你的道侣!”
沉怀沙:
他依旧没说话,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虞初墨过于灼热的目光。
眼角的余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慢慢往他身上依偎的少女 —— 她正低着头,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那些属于他们 “美好的回忆”,语气里满是欢喜。
“我们是在银杏树下定情的。”
“在天清宗的宗门里有一片银杏树林,在宗门外”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找道侣。
说不清原因。
如果,如果他真的会找道侣。
那这个人置于他而言,该是多盛大的欢喜。
念头只起了那么一瞬,就被沉怀沙无情的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