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思索到这里,瞳孔一缩,因为他想到了什么:“这个年代内地的人跑过来,还是阿成认识的难不成这是个来捞偏门的大圈仔?”
大圈仔,在这个年代用来特指内地跑来,用特殊的手段捞钱的广府人和潮汕人。
和香港本地的黑帮,相比这伙人人生地不熟,总归是外地的,肯定要稍微弱上一筹,不过嘛,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奔着长期在香港活动来的,基本只想着赚了以后马上跑。
所以他们虽然没有那种特别固定的。在香港统一话事的老大,但他们当中的很多都是亡命之徒,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陆安生如此想着,低头看了看报纸:“说起来——会不会在这里就有—”
他刚刚如此想着,仔细的翻看眼前的报纸,他那因为算是武术的一部分,动即生变,有所变就有所感应的,周围两米之内的直感,就提醒了他一件事。
“阿成啊—”他发现阿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动作快的诡异也隐蔽的诡异,而刚才那个大圈仔,则是已经不在店内了。
他刚才穿着全身的完整出门衣物,手上还提了个大袋子,很显然是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
“安生——我提醒过你的,不要捞偏门,你的这个名字起的挺好的,安生安生,我希望你真的安生一点。”龚嘉成话里有话的说着,似乎在提醒陆安生什么。
陆安生不置可否,没有开口,而是把报纸一摊,准备放在桌上的同时起身。
阿成在此时伸出了手,准备按在他的肩上,陆安生却果断的抬手挡住,掩住自己的脑袋。
陆安生脑子稍微一转,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阿成这是担心我去报案?”
他只是觉得有趣,倒不是很慌,反而想借这个机会试一下这位他认为的,起码也是个双花红棍的存在,到底有几斤几两。
反正他的武艺并没有被时代压制,并且许久没有空手打斗,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阿成抬手一别,想要把他的手拦开,却被陆安生反手一抓,准备按住手腕拧动他的手臂,控制住阿成。
阿成丝毫不慌,也没打算用什么技巧挣脱,就是很直接的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啪!”两边的手臂互相按住,僵持在一起,开始角力。
陆安生不着急松手探到他的腋下,用捆身大缠之类的技法。
总归只是借着这个误会试试深浅而已,他没必要动什么真格的,只是比比力气就够了而这一比,还真让他发现问题了。
他之前就听李杭箫提过,也在刻痕界碑上看到过这样的说法。
在一些特殊的埋葬之地当中,不只有当初山庙镇赵大全他们那样的民间赐福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都要远超于现代人。
尤其是庚字脉的副本当中的原住民,可能本身看起来没有多可怕,甚至真的没怎么修行,但是就是拥有好几十年道行,才可以拥有的战斗力。十分纯粹的能打。
他们的世界层次,本身高过现代一截。
而陆安生现在就觉得,自己碰上这样的人了。
他们俩的手臂只是互相抓着,悬在空中而已,但是他那起码可以按住一头疯牛的力量,此时无论试探性的施加多少,都象是泥牛入海,完全隐没在了阿成的手上。
“阿成也还没有动真格的,他绝对不简单啊——”陆安生确定了这一点。
也就是在这时,有些严厉的一声喊从屋内传来:“闹什么呢!”
丰叔从里头走了出来,边上还有一个与他一同从厨房当中走出,但是步履匆匆,并且身上大包小包的人。
那是住在四零四边上的强仔,陆安生对他有一些印象。
阿成在听到丰叔的话之后,马上松开了手,陆安生也没有做丝毫纠缠,只是摆了摆手“放心,我对捅刀子的事儿没有兴趣。”陆安生让阿成放心。
同时,阿成似乎也对他的气力有些惊讶,正在放松手腕。
“还是一份西多士。”陆安生重复了一遍自己点的菜,之后就正常坐在座位上等。
眼前的报纸依旧放在那里,上面正画着刚才那个大圈仔的画象:“一个人,两把手枪,一夜之间三家金行,能跟这样的人处朋友,阿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陆安生之前没能从黑工中介那里搞到他的详细资料,他的过去空白的厉害,拿那小子的话来说:“这种人不是混的太没出息,就是出息的过了头。”
不过说到底,这是黑道那边的事儿,是阿成个人的特殊支线。
陆安生没有思索太久,就开始关注其他的东西了。
那就是今天店里的另外一部分不对劲的情况。
店里一共就两个人,不是阿成,那当然就是丰叔。
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老头,拥有大排档店主这么传奇的职业,过去里还神神秘秘的,甚至会做施舍这种特殊的科仪,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陆安生略微回忆了一下:“我也是多少有点迟钝了,明明那个口音那么明显,我居然才反应过来”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丰叔说的那些话,还有他的那个口音。
说到这些事儿还得提一嘴刚才离去的强仔,看他那个神情还有这急匆匆离开的状态,陆安生不难猜出,他就是昨天晚上被袭击的那个人。
此时,丰叔给他煎的西多士已经端了上来,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有夹心的黄油煎吐司。
不过确实油香四溢,是个不错的点心。
陆安生一边拿起来咬了一口,一边思索着:“这副本的npc思路还怪正常的,被袭击了,确实就应该马上跑掉,就算受制于经济实力,也不应该在这里继续呆着了。”
不过他在走之前,会为了吃之外的理由来这里一趟,那也就说明,他能够活下来,大概率就是靠看丰叔了,至少也有很大的关联。
这不难猜,昨天晚上丰叔在会议上就专门提醒过他。
“何况丰叔这口音—说起来我现在学了上清派的符,我和丰叔算不算远房的师兄弟啊。”陆安生有一搭没一搭的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