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聊了一两句,他问起了陆安生在水村探查到的一切,目的是解决他刚才使用能力发现的异常。
埋在土里的各种生命给他带来的恢复,十分的不平均。
普通人,在现如今这样的灾年死亡,哪怕不是饿死的,基本上也会营养不良,自然没几分生气,没多大用。
土龙干脆就是堆营养堆出来的,而且刚死就被他吸收了,能够给予的要多一点,一个可抵几个十人,这没什么问题。
可那个碑上写着尤家某某的老太,明明也没多有生气,尸体干干巴巴的,似乎还有点残缺,却直接给它恢复了一定的权能。
虽然他还不了解现在的村子,但是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村子里的问题有关。
他的土地神权能,有对于整个村子的的感知,但毕竟神权残缺大半,连陆安生来土地神庙的两次,他都不完全了解细节。
陆安生于是详细的说了说他两次来往水曲村各种重要的经历,第二次说的格外明细。听得庄康生眉头紧锁。
“反正村里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普通人蒙在鼓里,管事儿的,有权有钱的,全都不是人。
不过这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探索需要信息啊,你老人家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忘得还真干净啊,在这地下躺的,都入了化境了。”
陆安生看着他的反应,无奈的吐槽道。
庄康生严肃的回着;“至少在我目前拥有的回忆里,完全没有这六个所谓的大家,这说明这些人最多也就来了百年上下。
这点时间,倒也不是没法成为一个地方有威望的乡绅,只不过作为一帮畜生,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对村子渗透成这个样子,确实不简单。”
虽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但这不意味着没有一点突破:“不过他们背后的是畜神吗?如果他们六家都供着个什么神,那对我压制到这种水平,也就不奇怪了。
以野兽之神在塞外蛮戎,古时部落里一点也不少见,神位多与邪法有关,又拿走了我的大半装脏,控制了水曲村大半风水环境,他们几乎就是这里的半个土地神了。”
庄康生说着,又摇摇头:“又或者也许还不止风土,他们拿走的还有村志,就是你说的神象座下的暗格里的东西,那里放的本来应该是水曲村的村志。
祖祠的族谱和庙里的村志,这并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我只是替村子里面的人保管,那是村里的命脉,和村里人的福运衰命大有相关。”
陆安生终于觉得这一趟算是没白来了,这庄康生自然因为能力残缺,忘记了很多,却也总归是这一方土地,知道这里的很多事,包括村志这种秘辛:
“不过,如果他们现在还在担心自己做的事情被村子里面的人发现之类的,那他们大概还没完全拿到这两个东西。
不然,他们可以很轻松的在几十年中,就把村子改造成更乱的样子。”
总得来说,现在村子的情况很差,但还不到绝地,陆安生还有很多机会。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不少村里的旧事,找到了许多突破口,而且:
“若到了真的要暴露的时候,多杀点,并且尽快把他们埋进地里,我怀疑他们六族的成员,和背后的存在大有关联。
就象那个老太一样,但凡是他们其中少一个,我的权柄,也许就会从他们背后的玩意手底下解放不少。”
庄康生如此叮瞩着。
陆安生也没多说,让他记得继续尝试探索村中异常,之后,便一脚踏出了地祀。
“您的掘藏任务已获得突破,灰头土脸的掘葬者用漫无目的的探索,成功在地下找到了水曲村旧祀之中的土地公的残尸,并将其复活为了残缺的土地神,获知了不少秘辛。
尽管水曲村的诡异并未因此减弱多少,甚至可能因为这个变化变得更加活跃三分,但起码,十分严重的水土流失似乎暂时得到了扼止,您也拥有了一个坚强的后盾。
现在,您的主目标已变更:在找寻第一梁装脏原材的同时,探寻水曲村异变与扭曲的状态与原因,尝试将其抹除。”
“副目标:探查水曲村中起码三处人、物、事,确认其与土地公庄康久的记忆中的差距(来自庄康久的委托)。”
与此同时的村中,有一个地方,十分的喧闹混乱,那是和杨家大宅完全连在一起的朱家大宅。
这里的中庭不是南方的四水归堂,也不是北方常见的晒谷场,而是四边长廊的屋檐向内延伸,
不怎么见光的,炊烟冲天的内厨房。
一只大型的锅状的容器中,白骨翻腾。带着少许血肉的大块油脂糊在骨骼,化在汤中,筋膜与内脏一同消融。
青紫黑红,多般杂色,混成一团,这样的画面又在在场的多位存在浑浊的眼珠子中,折射更多的怪异浊色。
“嘎—嘎”
“噗吡!!”下料的,今天是尤家的两位,他们的手法十分的粗糙,只是用粗钝的“刀”,碎骨锤式的压了压,就丢进了滚热的汤中。
所幸是姬家小姐的事先处理很干净,食材被剥的十分干净,汤里不会有什么杂质。
“这下倒不用再砍了,今天都不会有人捞到肉块。更别说看出来型状。”
罗家大爷,罗三,顾名思义,是罗家的第三代家主,他们家一向有个特殊的形象特征,那就是耳垂特别的长,罗三尤其如此:“阿弥陀陀呀!”
似乎是因为村中人,把他们的这个形象特征与佛陀联系了起来,他真的开始口念一两声佛号。
他家的家族商队似乎也开始因为佛陀庇佑,第一次出门,都能在混沌的陇西关西之地,安全带回吃食与货物。
这一次的收获尤其的多,除了这一锅吃食,甚至还多拉了一架车马,可谓收获颇丰。
听着罗三慈详的念叻,下巴留一团尖胡子的杨家主,眼珠子横向的转动,沉默不语。
后头,朱夫人躲在屏风和帷幕后面,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往比两个人还大的腹中,填着或还粘着毛,或熟到已经完全烂掉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