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轰鸣的超跑驶入埃斯特家族的城堡,陆延洲从车里出来,行色匆匆地冲进屋内。
“比安卡呢?”
埃斯特夫人正在悠闲地喝下午茶,面对气势汹汹的陆延洲,她皱了皱眉。
“切科,你的绅士礼仪呢?”
“比安卡在哪里?”
陆延洲金棕色的碎发有些凌乱,两缕发丝垂在额头上,眉弓突出,眼窝深邃。
即使发怒,也不失矜贵和优雅。
“等你结完婚,她自然会出来恭贺你。”
埃斯特夫人抿了口红茶,慢条斯理地切了一小块点心塞进嘴里。
陆延洲和许清安的事她都查清楚了,且不提许清安毫无家世背景,单论她曾经抛弃陆延洲,与人结婚又离婚,她就不会允许这个野丫头进门。
有个智障女儿已让她脸上无光,再让儿子娶这么个玩意,埃斯特家族肯定会沦为笑柄。
“我不会和苏茜小姐结婚,劝您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陆延洲语气冰冷,目光阴郁如沉沉暮色,白淅的脸上透出灰色。
“苏茜和你门当户对,品性纯善,比那个不知廉耻的野丫头好一千倍一万倍!”
埃斯特夫人重重放下精致的瓷盏,怒目瞪着自己的儿子。
陆延洲冷笑:“我和她是一类人,若她在您眼中不知廉耻,您会发现,我远不如她。”
“若您硬要将人按照出身门第分个三六九等,我和清安便是同一等人,我配不上您口中的苏茜小姐,更配不上您家门楣。”
“切科,我是你母亲!”埃斯特夫人怒斥,“你真是被那个野丫头带坏了!”
陆延洲坦然自若地看着埃斯特夫人,露出失望的表情。
“在我眼里,她比您高贵,她不会弃养生病的亲生女儿,更不会将女儿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
“她和比安卡是陌生人,对比安卡的善意却远胜过您。”
埃斯特夫人似乎被这番话刺痛,“哐当”将茶盏砸到地上。
“身为埃斯特家族的子女,就要为埃斯特家族做出贡献,比安卡和你都一样!”
陆延洲面对她的怒气不为所动,今日前来,他只为查找比安卡。
见从母亲这里问不出什么,他开始在城堡里查找。
“比安卡,比安卡!”
“我是切科,听到回一声!”
城堡里有上百个房间,还有三栋楼是佣人居住的。
他一个一个房间查找,大声呼唤。
寻到顶楼,一个擦拭壁画的女佣看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陆延洲。
“少爷,比安卡小姐不在这里。”
陆延洲忙把她带进一个无人的房间,低声询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女佣摇摇头,“我不知道,只听夫人和人打电话,好象是说一个星期后举办什么婚礼。”
“谢谢。”
陆延洲略加思索,无视埃斯特夫人的谩骂,驱车离去。
给马尔斯打完电话,他又拨通了许清安的电话。
许清安正坐在越野车里,拿着相机拍摄一群斑马。
她空出一只手连上蓝牙耳机,“陆先生,有何贵干?”
听见她愉悦的语气,陆延洲眉头舒展。
“看你没消息,打个电话关心关心。”
“担心我被狮子吃了?”
许清安声音清脆地笑道,朝着一只奔跑的小斑马按下快门。
“你比狮子凶,我担心你破坏非洲大草原上的食物链。”
陆延洲唇角上扬,单手转动方向盘,将车稳稳停在崖边别墅。
“哼,那我第一个就吃了你!”
许清安的语气故作凶狠,眼睛依旧盯着那群斑马。
身形流畅健硕,一举一动富有神性。
“好啊,等我送过去让你吃,先挂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延洲落车,马尔斯已经在等他。
“你那边还好吗?”许清安问。
陆延洲长睫微垂,唇角流出苦笑,语气轻松道:“一切都好,除了你不在我身边。”
幸好许清安没有随他一起来见母亲,否则他无法想象母亲会如何羞辱她。
在没有排除万难前就和许清安谈婚论嫁,是他草率了。
“挂了,影响我看斑马,拜拜。”
许清安笑着挂断电话,继续拍摄。
虽然她无法确定未来如何,但现在和陆延洲的关系,似乎是最好的状态。
轻松自在,不必为彼此的人生负责。
傍晚,圆滚滚的红色落日挂在草原上方,浓烈的晚霞晕染了半边天。
许清安坐在越野车的车顶欣赏潦阔的景致,不时拍摄几张中意的照片。
暮色四合前,出于安全考虑,她开车返回酒店。
坐在酒店露台吃完晚餐,她拿出手机编辑朋友圈。
为了记录,也是为了和好友分享。
【在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天空的地方,目之所及,皆是希望。】
写完文案,她配上几张照片。
考虑到朋友中有强迫症,便发了九张。
等她洗完澡回来,收到了不少点赞和评论。
【叮咚:宝贝太会拍了,别拍斑马,拍我!】
【孟溯光:偶尔也发发镜头后面的风景。】
【陆延洲:还是拍我时技术最好。】
【小帅:姐,这福气给我,我要!】
孟琢成没有说什么,只发了三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
许清安一一回复,因为她辞职离开京北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个朋友圈一发出,收到了许多询问。
回消息时又聊了会,以至于等她放下手机,已经到了凌晨。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陆延洲发来的早安问候,她按照惯例回了“早安”。
有人惦记的感觉很好,走到哪都不觉得孤单。
许清安在非洲大草原玩了一个星期,她离开这天给陆延洲打去电话,却无人接听。
平时只要她打电话,陆延洲都是秒接。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又给马尔斯打去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只得给他们留了消息。
他们在意大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上飞机前,孟溯光给她打了电话。
“清安,下一站去哪?”
“去美国学习一段时间。”许清安回道。
让她纯玩,她心里不自在,总想学点什么。
就算曾经居家照顾魏斯律五年,她也一直处于学习状态。
她怕自己不学习,时间长了脑子就会退化。
孟溯光对此并不意外,笑着问道:“学什么?人工智能还是机械制造?”
许清安看向机场停机坪,“开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