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陆延洲邀请许清安下国际象棋。
许清安只了解规则,玩得很一般。
每一步都下得抓耳挠腮,最后还是被陆延洲碾压。
一连四局,都败得落花流水。
她失去耐心,把棋子一丢。
“我不玩了。”
“这就认输?”
陆延洲轻笑,将棋子一个一个收起来。
“认输。”
许清安很坦然,技不如人,认输不丢人。
她看了眼时间,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再加之刚下棋时过于投入,还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
陆延洲将棋盒放在柜子上,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喝点?”
“不了,我想早点睡觉。”
许清安婉拒,她这种酒品,可不敢再乱喝酒。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陆延洲皱眉,放下红酒,朝外面走去。
许清安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伸长脖子去看门外的方向。
如果是马尔斯就好了,他在这里,氛围就不至于太尴尬。
没过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接着是脚步声。
陆延洲率先进来,神色紧绷。
后面跟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是比安卡。
她瘦了很多,许清安差点没认出来。
最后面是马尔斯,他看起来战战兢兢的,连脚步都放得很轻。
比安卡的眼神飘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许清安察觉到她的敌意和怒气,移开视线站起来。
“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陆延洲点点头,“晚安。”
许清安没有回应,脚步不停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后,她毫无困意,便打开笔记本计算机,在窗前办公。
她没有放下隔音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今晚风不大,浪声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揉捏酸痛的脖颈,海上一轮明月映入眼帘。
静谧梦幻的夜色,令人心神荡漾。
她没了继续办公的心思,合上笔记本计算机,趴在窗台上看风景。
身后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她打开门,发现是比安卡。
比安卡径直进来,关上了门。
接着扬起手,一巴掌扇在许清安脸上。
许清安捂住火辣辣的脸,不解地看向比安卡。
“你干什么?”
比安卡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都是因为你,切科才会把我送回意大利!”
“那你应该去找陆延洲,我对这事并不知情。”
许清安从房间的冰箱里拿出冰块,在行李箱里找了条丝巾包住,敷在脸上。
明晚还要见合作商,不能留下痕迹。
“我不管!自从你出现,他就对我不好,都怪你!”
“这件事的主动权掌握在陆延洲手里,或许你应该和他谈一谈。”
许清安无奈地劝道,分手后,她从未主动去查找陆延洲。
后来他们因为工作上的事多有交集,她也尽量避嫌。
她在这段关系中处于被动状态,很多事由不得她控制。
比安卡吼道:“你离开就好,我要你离开!”
“抱歉,我在出差,还有工作。”
“等工作一结束,我就立刻回国。”
许清安语气坚定,她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眈误工作,且她问心无愧。
比安卡气得涨红了脸,“我不要你住在这里,这是我家。”
“明早我就离开,可以吗?”
许清安苦笑,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种窘迫的境地。
“不,我要你现在就滚!”
比安卡说着,拎起许清安的行李箱往外一扔。
许清安自知自己不占理,虽然是陆延洲要求她住进来的。
可站在比安卡的角度,她就是不速之客。
“好,我现在就离开。”
她的东西还没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把笔记本计算机装进背包就行了。
比安卡挡在门口,警告道:“不许去切科那里告状!”
“知道了。”
许清安不想继续纠缠,闹得谁都不好看。
她身份尴尬,出现在这栋别墅里本就不合时宜。
客厅的主灯已经关了,没有看见任何人,别墅里寂静得只听见古董座钟里的钟摆声。
许清安拖着行李箱出了门,明净的月色照亮黑夜,整个世界象是蒙上了一层白纱。
来之前她做过攻略,知道在意大利如何在网上叫车。
但现在已是深夜,别墅位置又很偏僻。
半个小时过去,没有人接单。
许清安仰天长叹,这都是什么事。
六年前当了一回渣女,至今还在遭受报应吗?
她思索片刻,拨通了马尔斯的电话。
人生地不熟,距离又远,还是深夜,靠双脚一二一地走到酒店,显然不现实,也不安全。
还好马尔斯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应该是睡着了,带着鼻音。
“许小姐?”
“马尔斯,我有事求你。”
不到三分钟,马尔斯就出现在门口。
两人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许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马尔斯看了看半人高的行李箱,又看了看许清安。
“我想到酒店去住,你能送我吗?”许清安问道。
大半夜打扰马尔斯的好梦,她心里很是不安。
马尔斯不解:“这里住得不舒服吗?”
“恩,我睡不着,所以在网上订了一家豪华酒店,想去体验体验。”
许清安语气轻松,看起来确实象是突发奇想。
马尔斯想了想,说:“我去问问少爷。”
他家少爷先前还在为他和比安卡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不高兴,如果他半夜偷偷把许小姐送走,明早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不要!”
许清安制止,又解释:“他已经睡下了,别去打扰,我会发消息和他说。”
“可是……”
马尔斯尤豫不决,依旧忌惮陆延洲。
许清安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使出最后的办法。
“你为难就算了,我自己走过去,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陆延洲也怪不到你身上。”
“这更不行。”马尔斯一咬牙,“算了,我送你。”
这里到城区很远,许清安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
并且沿途人烟稀少,他自然不放心。
“谢谢!”
许清安露出笑容,坐到车里。
“许小姐离开这里,是因为比安卡吗?”
车子驶离别墅后,马尔斯开口询问。
许清安去年在这里住过,按理说不会住不习惯。
唯一的意外,就是比安卡。
其实比安卡对许清安的恶意,真不能怪她。
陆延洲六年前被许清安甩后,没少和比安卡诉说心里的苦闷和委屈。
有时还会骂许清安两句,因此在比安卡的心里,许清安妥妥是个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