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让她亲自来道歉(1 / 1)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暖黄的床头灯在墙壁上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晕。

岑予衿坐在病床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谢司喻,我就是想来跟你好好说说推你那个是我朋友苏乐言,我、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今晚的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被吓坏了,又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才会”

“道歉?替你朋友?”

谢司喻原本还带着点温和笑意的脸慢慢淡了下来。

他眨了眨眼,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显得格外认真。

他微微偏过头,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衿衿。”他声音放轻了些,语气却变得微妙起来,“她真是这么跟你说的?‘不是故意’、‘吓坏了’、‘脑子不清醒’?这几个词,概括得可真轻巧。”

岑予衿点头,急切地向前挪了小半步,“她跟我描述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非常慌乱和后悔。说她只是想躲开那个张总的纠缠,没想到酒泼到了你,后来又失手推了你一把”

“失手?”

谢司喻打断她,指了指自己额头的纱布,嘴角扯出一个哭笑不得的弧度,眼神里却满是无奈。

“我的岑大小姐,你是了解我的。我谢司喻虽然平时没个正形,爱玩爱闹,但也不至于分不清‘失手推一下’和‘被人拿着酒瓶子追着砸’的区别吧?”

他说话时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牵扯到了伤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酒酒瓶子?”岑予衿愣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还追着打?”

“对啊,”谢司喻叹了口气,缓缓调整了一下靠姿,将枕头垫高了些。

他的动作很慢,显然身上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来,我给你从头还原一下现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一开始呢,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我正好从包厢出来透气,看见她被个老色鬼堵在走廊拐角,那男的手都快搭她肩上了。她手里拿着杯酒,一直在往后退。我看着怪可怜的,正想着要不要过去解个围。”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天花板,像是在回忆那混乱的一幕。

“结果还没等我迈步,她突然一个转身,手里的酒‘哗啦’全泼出来了。好巧不巧,我成了那个倒霉的‘背景板’,衬衫湿了一大片。”

谢司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换过的病号服,摇摇头,“我当时心想,算了,小姑娘遇到这事儿不容易,吓坏了也正常,别计较了。”

岑予衿屏住呼吸听着。

“接着她就摇摇晃晃的,看起来真要倒了。我还好心想着扶一把,怕她摔着磕着。”

谢司喻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种接下来才是重点的表情,还特意做了个伸手的动作,“我这‘雷锋之手’刚伸过去,好家伙。”

他拖长了音调,目光转向岑予衿,“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个空酒瓶,眼神那叫一个‘杀气腾腾’,我都看见她眼眶红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渣男去死’、‘都欺负我’之类的。”

谢司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理解,“结合着她是你朋友苏乐言,我已经能猜出来大概了,铁定是周时越对,你干的那些混账事儿,把她人气成这样。但问题在于,当时她眼前估计就我这张英俊的脸最显眼,抡起瓶子就冲我招呼过来了!”

岑予衿听得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攥住了包带。

“我躲得快,瓶子没砸着脑袋,‘砰’一声砸我右肩上了。”

谢司喻用左手比划了一下右肩的位置,“瓶子当场就碎了,玻璃碴子‘哗啦啦’崩我一身。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声音脆生生的,跟放鞭炮似的。”

他苦笑着,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然后她还不罢休啊,弯下腰还想捡地上的碎片!我这不得拦着吗?万一她划伤自己,或者伤着别人,那更麻烦。我就赶紧上前一步,想按住她的手。”

谢司喻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结果就在我挡那一下的时候,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可能是碎玻璃,也可能是她自己掉的东西,我往后一退,‘哐当’一声,就跟后面那装饰用的铜架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轻轻碰了碰额头的纱布,动作很小心,“喏,这就是亲密接触的勋章。当时血‘唰’就下来了,糊了我半张脸。”

岑予衿已经说不出话了,脸色微微发白。

这和她从苏乐言那里听到的版本,只是一场慌乱中的意外推搡差距太大了。

“这还没完呢,”谢司喻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巴巴的夸张,但眼神却是认真的,“我撞得晕头转向,眼前一阵阵发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滴,我只能靠着旁边的桌子勉强站稳。你那好闺蜜呢?”

他看向岑予衿,一字一句地说,“她看到血,非但没吓清醒,反而更激动了?她冲过来不是扶我,是推我!一边推还一边喊‘让你们都是一伙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司喻做了个被推的动作,“我本来就晕乎,站都站不稳,被她那么一推,整个人往后仰,后脑勺又‘咚’一声磕桌沿上了得,伤上加伤。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我好冤”的表情,但因为牵扯到伤口,这动作做得有些僵硬。

“所以,岑大小姐,”谢司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疲惫,“你说她‘不是故意推我’,从她抡酒瓶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失手’了。她那是酒精上头,加上对周时越的怨气没处发,把我当成了出气筒兼替罪羊。”

他沉默了几秒,病房里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夜声。

“我谢司喻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这么‘重点关照’。平时打架闹事我也不是没经历过,但都是明明白白的冲突。这种”

他寻找着合适的词,“这种被当成情绪泄洪口的体验,还是以这么充满戏剧性的方式,真是头一遭。”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谢司喻靠在床头,平日里那股跳脱的生气被病容取代。

他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额头的纱布边缘隐约透出一点淡黄色应该是药渍。

岑予衿脸上火辣辣的,为自己之前听信片面之词就匆匆来道歉感到尴尬,更为苏乐言隐瞒如此严重的行为而心惊。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司喻,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是这样的她只跟我说了前半部分,说是不小心泼了酒,然后在推搡中害你撞到了。后面这些”

“后面这些,她大概觉得没法说,或者不敢说吧。”

谢司喻扯了扯嘴角,这次的笑容很淡,几乎看不见,“酒精和情绪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我理解她可能遇到了糟心事,但这不是她对一个陌生人动手的理由。”

他看向岑予衿,眼神认真了些,“我这次运气好,医生说是皮肉伤加轻微脑震荡,观察两天没事就能出院。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要是运气差点呢?要是磕到后脑的力道再重一点?或者她手里的酒瓶砸实了,砸在头上、脸上?衿衿,这些后果,她当时想过吗?”

岑予衿低下头,手指攥得发白。

谢司喻看她这样,语气缓和了些,“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又是真心过来看我的份上,刚才你说的道歉,我收下前半截,为了那杯泼过来的酒和最开始可能存在的误会。我接受这个部分的道歉。”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而清晰:“但后面这些,抡酒瓶、追着打、见血了还推人,这些,得她苏乐言自己来。带着她该有的态度,清醒地、诚实地,把整件事说清楚。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能理解,但也得看对方讲不讲道理。”

谢司喻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文件夹,“我的伤情报告在这儿摆着。酒吧的监控估计也能调出来,虽然走廊那段可能光线不好,但大致应该能看清。这件事怎么处理,等她亲自来了,我们再谈。”

他揉了揉太阳穴,露出明显的疲惫神色,眼皮都有些沉重了。

“好了,我这倒霉蛋需要休息了。大晚上的,辛苦你跑一趟了。”他朝门口方向轻轻抬了抬下巴。

“少爷,该吃药了。”老刘轻声说,然后对岑予衿礼貌地点点头,“岑小姐。”

岑予衿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再次郑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让她自己来道歉的,一定。”

谢司喻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岑予衿心情复杂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谢司喻安静的侧脸,平日里总是带笑上扬的嘴角此刻平缓地抿着,额上刺眼的纱布在柔和光线下依然醒目。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真的累了。

这个总是活力四射、爱开玩笑的人,此刻躺在病床上,显得格外单薄。

“你自己注意休息,”岑予衿轻声说,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很清晰,“过几天阿洲回来了,我请你吃饭就当赔罪。”

病床上的人眼睛没睁开,但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你说的嗷。”谢司喻的声音带着睡意,含糊却清晰,“我要吃最贵的补回来记账上了”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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