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时候，杨晓斐趴在桌上，没什么精神。
刘菲菲坐在她旁边，戳了戳她的胳膊，“晓斐，你咋了？没睡好？”
杨晓斐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嗯，昨晚想事儿想到挺晚的。”
“想啥呢？”刘菲菲凑过来，“是不是想季阳了？”
杨晓斐的脸有点红，“别瞎说。”
刘菲菲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俩天天腻歪，还不好意思承认。”
杨晓斐推了她一下，“你少来。”
下课铃响了。
刘菲菲收拾东西，“晓斐，晚上咱俩去吃火锅吧？我请客。”
杨晓斐想了想，点点头，“行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菲菲笑得很开心，“咱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嗯。”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出了教室。
走在校园里，刘菲菲一直在说话。
“晓斐，你说咱们晚上吃鸳鸯锅还是红汤锅？”
“鸳鸯锅吧。”杨晓斐想了想，“你不是不太能吃辣吗？”
“行，那就鸳鸯锅。”刘菲菲掰着手指头算，“还得点毛肚、鸭肠、肥牛……”
“你慢慢点，我都听你的。”
“嘿嘿，那我可不客气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校门口。
杨晓斐看了看表，“咱们几点去？”
“六点吧。”刘菲菲说，“我去占位子，你下课直接过来。”
“好。”
与此同时，大山深处。
杨娇娇蹲在土房子外面，手里拿着几根湿漉漉的树枝。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在林子里找到这些。
可树枝太湿了，根本点不着。
她蹲在那儿，一遍遍地搓树枝，想把水分搓掉。
手都搓破皮了，火还是没生起来。
杨娇娇看着手上的血泡，突然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哭得很压抑，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就是想过好日子……有什么错……”
“杨晓斐……都是你害的……”
她咬着牙，把树枝摔在地上。
可摔完又捡起来。
她还得生火。
不然晚上会冻死的。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搓树枝。
手上的血泡破了，疼得她龇牙咧嘴。
可她顾不上那么多。
搓了好久，树枝总算干了一点。
她拿出之前捡的打火机，凑到树枝边。
打火机是她在土房子里找到的，还能用。
火苗蹿起来，她赶紧把树枝凑过去。
树枝冒出一股浓烟，然后熄了。
杨娇娇愣了一下，又试了一次。
还是熄了。
她试了好几次，火都没生起来。
她坐在地上，盯着那堆树枝，又哭起来。
“我不想死在这儿……”
“我不想死……”
晚上六点，火锅店里。
刘菲菲已经点好菜了，坐在那儿等杨晓斐。
没一会儿，杨晓斐进来了。
“菲菲。”
“来了？”刘菲菲站起来，“快坐。”
杨晓斐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看桌上，“你点了这么多？”
“嘿嘿，都是你爱吃的。”刘菲菲笑起来，“咱俩今天好好吃一顿。”
“行。”
服务员端上来鸳鸯锅，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
刘菲菲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去，“晓斐，你最近咋样？李凡的事儿，你还好吧？”
杨晓斐点点头，“还行吧。”
“唉。”刘菲菲叹了口气，“李凡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杨晓斐没说话，低着头涮肉。
刘菲菲看了她一眼，没再提这事儿。
“对了，晓斐，你和季阳现在咋样？”
“挺好的。”杨晓斐的脸又有点红。
“我就说嘛。”刘菲菲笑起来，“你俩天天腻歪，能不好吗？”
杨晓斐瞪了她一眼，“你少取笑我。”
“哈哈，我这哪儿是取笑，我这是羡慕。”刘菲菲夹了块肥牛放进嘴里，“你说我啥时候能找到像季阳这样的男朋友？”
“会有的。”
“但愿吧。”刘菲菲又夹了一筷子鸭肠，“不过说真的，季阳对你是真好。上次你出车祸，他急得不行。”
杨晓斐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很好。
大山里，杨娇娇勒紧裤腰带，往林子里走。
她得找点吃的。
不然会饿死的。
走了一会儿，她看见几棵树上挂着果子。
红红的，看着挺诱人。
她走过去，摘下几颗。
放进嘴里，又酸又涩。
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摘了一大把，坐在树下吃。
吃完，肚子总算不那么叫了。
可没过多久，肚子又开始疼起来。
一阵一阵的绞痛。
杨娇娇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又是这样……”
她咬着牙，想忍住。
可疼痛越来越厉害。
她蜷缩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冷汗，“疼……好疼……”
她在地上打滚，眼前开始发黑。
过了好久，疼痛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杨娇娇挣扎着爬起来，往土房子走。
走到一半，她看见一条小溪。
水很浑浊，看着脏兮兮的。
可她实在太渴了。
她跪在溪边，捧起水喝。
水有股土腥味儿，她差点吐出来。
可她还是强忍着喝下去。
喝了好几口，肚子才舒服了一点。
她坐在溪边，盯着水面。
水里倒映着她的脸。
脸上全是泥，头发乱糟糟的。
她看着自己，又哭起来。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想活了……”
“我真的不想活了……”
火锅店里，杨晓斐和刘菲菲吃得差不多了。
刘菲菲擦了擦嘴，“晓斐，咱们吃饱了吧？”
“嗯。”杨晓斐点点头。
“那我去结账。”
“我请吧。”
“别抢，说好了我请的。”刘菲菲站起来，“你等我一下。”
她走到收银台结了账，然后回来。
“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火锅店。
门口停着一辆车。
杨晓斐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季阳的车。
刘菲菲看见了，笑起来，“哟，季阳来接你了？”
“嗯。”杨晓斐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刘菲菲冲她眨眨眼，“拜拜。”
“拜拜。”
刘菲菲走了。
杨晓斐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吃完了？”季阳看着她。
“嗯。”杨晓斐点点头，“你咋来了？”
“接你。”季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吃得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
“那就好。”季阳发动车子，“走吧，回家。”
车子开出去，往家的方向开。
路上，季阳看了杨晓斐一眼，“最近好点了吗？”
杨晓斐愣了一下，“啥？”
“李凡的事儿。”季阳轻声说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我看出来了。”
杨晓斐沉默了一会儿，“还行吧。”
“别想太多。”季阳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事儿已经过去了。”
“嗯。”
车子开了一会儿，停在家门口。
两人下了车。
刚走到楼门口，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儿。
是郭嫣然。
她提着个袋子，站在那儿，脸上有点窘。
看见季阳和杨晓斐，她赶紧走过来。
“季阳，晓斐。”
季阳看了她一眼，脸色冷下来。
杨晓斐也没说话。
郭嫣然咬了咬唇，“我……我是来送点东西的。”
她把袋子递过来，“我爸让我送的。里面有些吃的，都是我妈做的。”
季阳没接。
郭嫣然的手举在半空中，脸上更尴尬了。
“季阳，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想害晓斐。”
“那次车祸，真的不是我干的。”
季阳冷笑一声，“不是你干的？”
“真的不是。”郭嫣然的声音有点颤，“我知道你不信，可是……”
“够了。”季阳打断她，“郭嫣然，你走吧。”
“我不想看见你。”
郭嫣然的脸刷地白了。
她看着季阳，眼眶红了，“季阳，你……”
“走。”季阳的声音很冷。
郭嫣然咬着唇，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