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早上，李凡推开门走进来。
她穿着病号服，头发披在肩上，脸色苍白，不过眼神比之前有了点神采。
“你今天出院啊？”李凡站在门口，盯着杨晓斐手里提的包，眼里尽是羡慕。
杨晓斐点点头，笑道：“嗯，医生说我恢复得还行，能回家养着了。”
李凡走到床边，手在床单上摸了摸，声音轻飘飘的：“真好……”
话说得轻，可那羡慕藏都藏不住。
杨晓斐看着她，心里不太舒服。
李凡住院这么久，身体还是老样子，天天就窝在病房里，各种治疗一个接一个。
“你也快了。”杨晓斐走过去，拍拍她肩膀，“好好治，肯定能出院。”
李凡抬起头，脸上露出点希望：“真的？”
“当然。”杨晓斐语气很肯定，“医生不是说你最近指标都在往好了走吗？再熬一阵子，准能出去。”
“嗯，我会好好配合的。”
这会儿，门口响起脚步声，陈如意和刘菲菲走了进来。
“晓斐，收拾好了？”刘菲菲走进来，瞧见李凡，脚步停了停。
她眼神在李凡脸上停了几秒，脸色有点复杂。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李凡。
李凡也看见她们了，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虽然不认识，但应该是杨晓斐的朋友。
“收拾好了。”杨晓斐拎起包，递给刘菲菲和陈如意，临走时又看了眼李凡，“那我先走了，你好好歇着。”
李凡笑道：“好，路上小心。”
几个人走出病房，季阳已经在走廊等着。
看见她们出来，他走过去接过包。
一行人下楼上了车。
季阳开车，杨晓斐坐副驾驶，刘菲菲和陈如意坐后座。
车开出医院，陈如意忽然开口：“晓斐，刚才那女的是谁？”
杨晓斐沉默了会儿，脸色沉下来：“她叫李凡。”
“李凡？”陈如意重复了一遍，眼里全是疑惑。
这名字，怎么跟她妈妈的名字这么像。
不光陈如意这么想，刘菲菲也这么想，脸色更难看了。
陈如意是不知道内情，但是刘菲菲可太熟悉了。
唐然这不是精准找了个第二版的李繁吗？
名字都这么像，要说不是把感情转移到了李凡的身上，刘菲菲都不相信。
哪里有这么凑巧的。
这事儿干的，太缺德了。
杨晓斐深吸口气，把李凡的事简单说了说。
从她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父母不爱她，把她丢给爷爷奶奶，后来生病被父母抛弃，遇上唐然，唐然出钱帮她治病。
她说得简单，可每句话都透着沉重。
车里安静下来。
陈如意听完，眼眶红了：“怎么会这样……”
刘菲菲坐后座，脸色也很不好，手指紧紧抓着安全带。
“她……她现在咋样？”
“医生说在好转。”杨晓斐语气沉重，“可她的病很复杂，还是晚期，能不能治好，说不准。”
“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没必要告诉她真相。”
“真相？”陈如意愣住，“什么真相？”
杨晓斐不说话，只看着窗外。
刘菲菲这时候开口：“是关于你妈妈的事吧？”
杨晓斐点点头，“她要是能治好，就让唐然处理这事。要是没办法治好，至少这样她能走得安心些。”
车里又安静了。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季阳开车，先把刘菲菲和陈如意送回家。
等她们下车，车里就剩杨晓斐和季阳了。
季阳看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累了吧？”
杨晓斐摇头：“还好。”
“回家好好歇着。”
车开到小区楼下，季阳停好车，走到副驾驶开门。
杨晓斐正要下车，季阳忽然弯腰，一把把她抱起来。
“哎！”杨晓斐吓一跳，手下意识搂住他脖子，“你干嘛？”
“抱你上楼。”季阳说得理所当然，抱着她就往楼道走。
“我自己能走！”杨晓斐脸红了，挣扎几下。
“腿还没完全好，不能多走路。”季阳语气很坚决，抱她的手臂动都不动。
杨晓斐没办法，只好由着他抱。
她脸贴在他胸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心跳声咚咚响，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杨晓斐脸越来越红，整个人都有点僵。
季阳抱着她上楼，脚步很稳，呼吸也不乱。
到了家门口，他才把她放下，掏钥匙开门。
门一开，杨晓斐想往里走，季阳又把她抱起来。
“你……”杨晓斐瞪他。
“进门也得抱。”季阳嘴角勾起点痞笑。
杨晓斐没辙，只好由着他。
季阳把她抱到沙发上，轻轻放下，还拿了个靠垫给她垫腰后。
“你坐着，我去倒水。”说完，转身就往厨房走。
杨晓斐看着他背影，心里涌起股暖意。
没一会儿，季阳端着杯温水过来，递到她手里。
“喝点水。”
杨晓斐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季阳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饿不饿？我去做饭。”
“不饿。刚才在医院吃过了。”
“那也得吃点。”季阳站起身，“我去煮点粥。”
说完就往厨房走。
杨晓斐看着他背影，忍不住笑了。
“季阳。”她叫住他。
季阳回头：“咋了？”
“这些事我能自己做，而且医生说了，我得适当活动活动。”
季阳走回来，在她旁边蹲下，抬手摸摸她头：“是适当活动，不是累着。”
“你现在就好好歇着，其他事都交给我。”
杨晓斐看着他，心里又甜又没辙。
“可是……”
“没有可是。”季阳打断她的话，站起身，“你就坐着看我忙就行。”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杨晓斐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
他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煮粥，动作挺熟练。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片暖光。
杨晓斐心跳得厉害，脸上忍不住带着笑。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季阳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他一会儿切菜，一会儿调火，一会儿又端着碗出来看她有没有喝水。
整个人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杨晓斐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