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对苏然说。
“看见没,那边那个穿银边战斗服的,叫周昊。他家是东海的武道世家,实力不弱。
他家这届的固定前线名额,正好落在他头上了。他正到处拉拢人,想组建个靠谱的小队,以后上了战场互相照应,活下来的几率大点。”
“哦?”苏然一边吃,一边顺着看去,那周昊气宇轩昂,正在与几人交谈,眉宇间却隐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岳华继续八卦:“其实周昊原本有主动申请前线的想法,但权衡之后觉得家族名额可能够用,自己还有其他打算,就没主动报名。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名额偏偏砸他头上了。被动去的,跟主动申请的,待遇和名声可差远了!”
他顿了顿,详细解释,“主动申请者,享受‘敢战者优待’,资源倾斜、履历加分、未来晋升优先考虑,更重要的是那份‘自愿为国征战’的荣誉和认可。
而被名额选中的,虽然也必须去,但性质不同,会被记录在义务文档里。不会被封存,会被随时翻出来。
对于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来说,这多少有点‘被迫’的意味,未来同辈中提起,面子上也不那么光彩。
大夏这套制度,就是逼着有能力的世家子弟主动站出来,而不是总想着让家族里不那么受重视的旁系或依附者去顶名额。
想投机?没门!”
苏然听完,心中对大夏制度设计者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这不仅仅是资源分配,更是对人心、荣誉感和责任感的精密引导与鞭策。
有傲骨的世家子弟,当然是主动去,他们不会占名额。
就在这时,另一个圈子传来一阵不和谐的骚动。
只见之前抢了陈浩青梅竹马的那个世家子弟孙炜,正凑在周昊旁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什么,手指还指向了岳华和苏然这边。
孙炜这人,天赋还行,但性格虚伪,喜欢怂恿别人出头,自己躲在后面摘桃子,还美其名曰“谋略”。
他家族的前线名额早有安排,轮不到他,因此他更喜欢在这种场合玩弄心术,享受一种掌控他人情绪的快感。
周昊原本就因为被动摊上名额的事对主动申请的岳华有些不服气,觉得岳华是运气。
此刻被孙炜一挑拨,看着岳华那边谈笑风生的样子,心头火起,加之几分对自身处境的不满,竟真的朝着岳华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
孙炜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假笑,又故意提高音量,对着不远处独自喝闷酒的陈浩喊道:“哟,陈浩同学,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快看,你的主子岳华,正跟周大少交流感情呢!你不去打个招呼?”
这话恶毒至极,既刺激了陈浩,又试图把火引到岳华身上。
陈浩身体一僵,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
周昊已经走到近前,眼神带着挑衅看向岳华。
“岳华,听说你a级合约是靠‘主动申请’换来的?真是……有觉悟啊。”
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明显。
岳华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唇相讥。
“怎么,周大少这是羡慕了?还是觉得被名额砸中,心里不痛快,找我撒气?可惜啊,我这觉悟,某些人想学还学不来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渐浓。
孙炜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又转向陈浩,故意用周围人能听到的声音“感慨”:“唉,有些人啊,就是命不好。拼死拼活考进来,以为能改变命运,结果呢?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留不住,真是可悲……”
“够了!”
一个平静却清淅的声音打断了孙炜的表演,也压过了岳华和周昊的争吵。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安静吃东西的苏然,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餐盘,站了起来。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孙炜。
受段明瑞高考为楚雨出头的影响,他觉得有些事该主动去做。
孙炜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冷着脸看向苏然。
“你又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苏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冷了下来。
“我是哪个地方来的,用不着向你汇报。我只知道,一个连别人青梅竹马都要用龌龊手段抢掠的人渣,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真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禽兽扎堆。”
他这话毫不留情,直接掀了桌子,将孙炜那点龌龊心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孙炜瞬间涨红了脸,指着苏然的手指都在发抖,一半是愤怒,一半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戳穿的羞耻。
旁边的周昊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他皱了皱眉,低声向身边人询问了几句,很快弄清楚了孙炜和陈浩之间的龌龊事。
他脸色顿时一沉,看向孙炜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他虽然不爽岳华,但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绝不会被人当枪使,更不屑与孙炜这种人为伍。
他狠狠瞪了孙炜一眼,低声骂了句“无耻”,然后对着岳华抱了抱拳,算是为刚才的冲动道了个歉,直接转身离开,与孙炜划清了界限。
孙炜此刻孤立无援,又见周昊离去,更是气急败坏,将全部怒火转向苏然。
“苏然!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有a级合约就了不起!出了学府……”
“威胁我?”苏然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他太懂这种人,看穿对方一切。
“你回去之后,是不是就想动用家族力量,找机会暗中对付我,甚至想把我扼杀在成长起来之前?看来,你们家族没少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分量可就重了!
在场不少世家子弟脸色都变了。大夏律法森严,尤其对内部倾轧、打压天才的行为惩罚极重。
孙炜要真敢这么干,一旦被发现,整个家族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怒火。
孙炜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