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大的名头，动我的人就得死！
“‘天’？”
李玄霄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那块黑色晶石化为粉末的触感。
幽纱那微弱、扭曲、仿佛隔着无尽时空的求救声，还在他脑海深处回荡。
“门……长……救……我……”
“‘黄金漩涡’的……核心……在……‘天’……的……手里……”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暴戾杀意，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呵。”
“呵呵呵……”
李玄霄低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天？”
“九州九部？”
“好……很好……”
他抬起头，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足以冻结神魂的无尽寒冰与疯狂。
“管你是什么狗屁‘天’，动了我的人，就用你背后的整个九州，来给她陪葬！”
“轰——！”
就在此时，残存的造化宗弟子们终于从掌教和太上长老被杀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与绝望。
“杀了他！为掌教报仇！”
“宗门已毁！我等与这魔头拼了！”
“结阵！万象归一！杀！”
数百名弟子，连同十几名幸存的长老，双目赤红，燃烧着自己的精血与神魂，化作一道道流光，悍不畏死地朝着李玄霄四人冲来。
“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黑熊遥妄怒吼一声，饕餮妖身迎风暴涨，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他们尽数吞噬。
可就在此时，一名气息萎靡、白发苍苍的造化宗老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
“以我残魂，请祖器……诛魔！”
“嗡——！”
她整个人瞬间干瘪下去，化作飞灰，而一道被她藏在袖中、毫不起眼的玉佩却骤然爆发出刺目神光，化作一柄撕裂虚空的审判之剑，绕过遥妄的正面，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斩在了他的后心！
“噗！”
饶是遥妄的饕餮妖躯强横无比，也被这舍命一击斩得皮开肉绽，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门长！”
“找死。”
看到遥妄受伤，李玄霄眼中最后的一丝戏谑也消失了。
他甚至懒得去看那些冲来的弟子，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天空，轻轻吐出两个字。
“雷来。”
刹那间，整个秘境的天穹，暗了。
无穷无尽的紫色雷云凭空汇聚，电蛇狂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下一秒。
“轰隆隆隆——！！！”
成千上万道水桶粗的紫色神雷，如同天神降下的怒罚，毫无征兆地覆盖了整个战场。
没有惨叫。
没有哀嚎。
那些燃烧着生命、气势汹汹的造化宗弟子，在那毁天灭地的雷光之下，连一刹那都没能撑住，便连人带魂，被瞬间蒸发成了最原始的粒子。
雷光过后，天空恢复清明。
除了李玄霄四人站立的地方，整个造化宗山门，再无一个活口。
两千六百余名修士，弹指间，灰飞烟灭。
越厉和越旻两兄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喉咙发干，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这就是门长的真正实力？
这已经不是人了，这是天灾！
“一点小伤，死不了。”
李玄霄随手将一颗丹药弹进遥妄的嘴里，后者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的目光，落在了雷暴中心唯一幸存下来的一个地方——那座被他一剑劈开的山峰废墟之下，那个囚禁着黑色晶石的地牢。
雷霆，似乎刻意避开了那里。
李玄霄身形一闪，出现在地牢中。
他看着那面空空如也的石壁，沉默了片刻，随即转身，对着废墟中一个被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内门弟子隔空一抓。
“带路。”
“宝……宝库……”
那弟子被无形巨力提到半空，裤裆湿透，语无伦次。
“说。”
“在……在后山……藏经阁……地下……”
半分钟后。
李玄霄站在造化宗积累了数千年的宝库前，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法器、丹药、天材地宝，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
“收。”
刹那间，整座宝库被搬运一空，连墙壁上镶嵌的灵石都被抠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神情激动的旱魃妖王越厉。
“你之前说，你的种族秘境‘赤地天’被人占了？”
越厉闻言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单膝跪地，声音嘶哑：“是！门长！那是我族世代生存的祖地！”
“不用回去了。”李玄霄语气平淡。
“从今天起，这个秘境，归你们旱魃一族。”
“什么？！”
越厉和越旻两兄弟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完整的、灵炁充裕的无主秘境！
这……这是何等的大手笔！
“门长！此等大恩……”越厉激动得浑身颤抖，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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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不会亏待。”
李玄霄淡淡地说着，翻手取出一枚通体漆黑、刻满玄奥符文的钉子。
“此为定界钉，可暂时锚定此方秘境，不会在虚空中乱飘。”
他屈指一弹，定界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秘境地脉深处。
整个秘境空间猛地一震，随即彻底稳定下来。
“谢门长再造之恩！”
“我旱魃一族，从今往后，世世代代，皆为三一门最忠诚的看门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越厉和越旻对着李玄霄，行了妖族最高规格的叩拜大礼。
“行了。”
李玄霄摆了摆手，看向身后的虚空。
“事情办完了，该回去了。”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账，要去算。”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并指如剑，对着前方的空间，随意一划。
“嗤啦——！”
一道稳定而深邃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对面正是三一门那灵炁氤氲的新秘境。
“走。”
他一步踏出，遥妄三妖紧随其后。
—
三一门，清心殿。
当李玄霄四人的身影从空间裂缝中走出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师兄澄真立刻迎了上来。
“门长！您回来了！”
“造化门那边……”
他看着门长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后面的话没敢问出口。
李玄霄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声音冷得像是九幽寒风。
“澄真。”
“弟子在！”澄真心中一凛，连忙躬身。
“传讯诸葛慧。”
“动用三一门所有情报网络，给我查一个人的代号——‘天’。”
澄真瞳孔猛地一缩。
天？
那个九州传说中，执掌一切的最高领袖？！
门长怎么会突然要查他？
“弟子……遵命！”
他不敢多问，只能领命。
“我要知道他在哪，他在干什么，他最近吃了几顿饭，他家养的狗叫什么名字！”
李玄霄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要他的一切！全部！所有！”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是！”
“还有……”
李玄霄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但那股几乎要将整座清心殿都冻结的杀气却愈发浓烈。
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死寂。
“传我命令。”
“全军整备。”
澄真、遥妄、越厉、越旻，四人同时心头狂跳，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预感到，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玄霄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下一个目标。
“九州九部。”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到极点的弧度。
“老子要去当面问问，是谁给他的胆子，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