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懋。
陈荣跟了王德灰这么多年,除了利益关系,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辉哥,我觉得你还是雇两个保镖吧,别再出事。”
王德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许景良底子不干净,人家是奔着他去的,估计是————社团上的事。”
“跟我没关系,有雇保镖的钱,我还不如吃点好的。”
陈荣一脸无奈地问道:“既然是要对付许景良,为什么选在你家门口下手?
警查不也来人问话了,说这伙人极有可能是奔着你来的,是许景良替你挡了灾。”
王德灰的表情渐渐严肃了一起,思索了七八秒后,一摆手道:“哪有那么巧的事,警查大惊小怪,你也跟着瞎想。”
“像许景良这种混江湖的,仇家多,无论走到哪都带着小弟,就前天晚上去我家,没带,只带了一个司机。”
“这时候不下手,什么时候下手啊?”
“警查不还说————凶匪是枪走火被自己人打死的,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那一枪肯定是许景良开的,非法持械,正经人谁会在车里藏把枪?”
陈荣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劝了。
劝也没用。
今年的大势是真的好。
四会合一成立港交所,全部改为电子化在线交易,让香江的证券产业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
这在无形当中,巩固了香江亚洲金融中心的特殊地位,也为投资者带来强大的信心效应。
在这种普天同庆的大环境下,金家纱厂、中华娱乐这两只股票,因为————表现不佳,跟跌不跟涨,渐渐淡出了大众视野。
现在风头正劲的是刚刚上市不久的玉琅集团。
作为全世界第一家上市的漫画公司,连《华尔街日报》都对黄玉琅这个人,进行了详细报道。
黄玉琅还专门创办了金融日报,希望通过报纸来影响股价。
中娱。
“玉郎大帝,怪不得人家股票涨呀,名字叫的好。”
许景良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
周惠敏敲了敲门,笑吟吟地问道:“许经理,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找你。”
“进来吧。”
周惠敏回身,把门反锁上,然后绕到许景良的身后,一边帮许景良捏着肩膀,一边说道:“我们老板知道我和玲姐的关系好,想让我把帮忙搭搭路,约许进亨吃饭。”
“你也知道,我的面子不值钱,你替我说句话呗。”
许景良一愣,问道:“胡先?”
“恩。”周惠敏说道:“昨天突然来找我,吓了我一跳。”
许景良抓住周惠敏正在给他揉肩膀的手,摸了摸,说道:“恭喜你了,老板用得着你,你也就快升职了。”
周惠敏笑嘻嘻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都是沾你的光,那你说————我是继续做新闻呢,还是调去其他部门?”
“还挑上了。”
“争取一下嘛,给点意见。”
许景良评价道:“你们老板的心思就没放在主业上,天天想着炒地皮,做发展商。”
“跟着老板走准没错,那我争取调去做地产?”
许景良想了想说道:“要是问我意见,那就继续做传媒。”
“就因为她的心思不在主业上,没功夫管这些,你的施展空间也就大了。”
“可做新闻不赚钱呀。”周惠敏小声说道:“我知道,需要钱管你要,但————我也想自己赚点。”
许景良拉着周惠敏的手,说道:“是你对新闻的概念有所误解。”
“就拿黄玉琅办的这张报纸来说,上面的内容,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上面的每一行文本,都是精心编排出来,给读者看的。”
“告诉读者什么是真的,什么就是真的。”
“新闻的确没有多少经济效益,但真相有。”
“它可以为民请命,可以毁人前程,也可以搭桥铺路、隐恶扬善。”
周惠敏好奇问道:“连玲姐都让我多给你做点正面报道,提升一下形象,你自己怎么就不上心呢。”
许景良抿嘴一笑道:“出风头的事还是交给许二公子吧,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们家底没人家厚,还是低调点好。”
泊车仔的日记被确定是伪造的。
之前为什么没有送鉴定科,到底是一时疏忽,还是————故意疏忽?
这事虽然没人追究,但尹sir为了自证清白,最近表现得极为积极。
天天带头加班,事事跑在最前,熬得商业罪案调查科这些习惯了“无惊无险又到六点”的同僚们,见到他就躲。
躲是躲。
但尹sir这种不要命似的工作态度,也的确改善了他在b的人际关系,逐渐跟这里的同僚打成一片。
内部会议。
尹sir做会议主持。
“别打瞌睡了,看你们手上的资料。”尹sir敲了敲桌子,继续讲道:“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前天,爱美高公布的财报,有一家采购商破产违约,两家采购商减少了四成的进货量,重新签订的采购协议。”
“今天,就在刚刚,金家纱厂也公布了财报,情况类似,也有采购商违约,大量减少订单。股价现在已经开始跌了。”
“爱美高和金家的业绩波动,如此的相似,股价一起涨一起跌,这肯定不是巧合。”
有人懒洋洋地说道:“知道不是巧合,又能怎么办?”
“金家的布,都销到非洲去了,咱们就算想去查,经费谁给批?”
“光靠咱们坐在办公室里猜,猜能上庭当证据吗?”
“再说电扇。”
“金家搞员工持股,只要参加的,哪怕买一股,都送一台电扇。”
“现在人家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买了爱美高的电扇,当福利发出去,全体员工人手一台,有问题吗?”
“我是真不知道,这两条线还要怎么继续往下跟了,这不是白浪费功夫么。”
“再说,这事应该归证监会管呀,不好查就往咱们这儿塞,当咱们这是垃圾站啊。”
尹sir这个老油条又敲了敲桌子,做无用功也比得罪人强,其故意板着脸呵斥道:“抱怨什么?”
“你们谁有我加班多,我都没抱怨呢。”
“这两条线走不通,就暂时先放放,再找其他线索————
许进亨和许景良已经将手里可以减持的金家股票,卖得差不多了。
这才开始排雷,公布了早就已经确定的利空财报。
财报一出,股价暴跌。
那些自以为占了便宜,低价配股的员工,情绪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许进亨家。
书房。
许景良徐徐说道:“亨哥,虽然员工持股,离解禁期还远着呢,就算股价跌成纸,他们也抛不了。”
“但他们要是真闹起来,也是个麻烦。”
“我觉得————你有必要召开一场全体员工会议,亲自面对面地跟他们解释一下,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股价很快就会反弹。”
“鼓舞一下人心。”
“必须得我吗?”许进亨一脸愕然。
许景良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是董事长,是公司的精神领袖,所以————也只有你,才能安抚他们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