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不要紧!”
华康看着白夭夭,惊讶之余,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如释重负!
要说这世上,除了老妻以外,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外甥女了。
他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什么孩子们的爸爸不在身边,他也从来不过问。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担心。
现在,他终于放心了,傅长治两口子的为人,接触这么久,他也再清楚不过。
他们的儿子,想必也差不了!
……
白夭夭在里头,同华康聊了很久才出来。
病房外头,除了马红,李月英还在外头守着,陪着她——傅长治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了。
出去后,马红连忙迎上前,“笑笑,你舅舅他……”
“我们刚才聊了一些事情,舅舅他现在睡了,舅妈,您要不然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守着。”
马红哪里肯,“不了,笑笑啊,舅妈回去也不放心,还不如就在这里守着你舅舅,况且,你也辛苦了。”
“应该的,舅妈,您快别这么说。”
白夭夭也知道,马红不会回去的,她又转头,看着李月英。
“李姨,辛苦你了。”
李月英眼睛红红,闻言赶紧说道:“哪里话,应该的……”
她看看白夭夭,又看看马红,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孩子们自己说吧。
小白要是不想说,她要是就这么贸贸然说出来,岂不显得很不尊重她。
想到这里,李月英也是心情复杂。
只是拍拍马红的手,“老姐姐,您也是,千万别跟我客气……一家子亲戚,就该互相照应着。”
马红十分感动,回握住她的手。
“大妹子啊,不怪小云这孩子实在,果然是你们傅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我、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说着说着,她又哽咽。
看着白夭夭说道:“笑笑啊,孩子们一直管你傅叔李姨他们叫爷奶,要我说,咱们不如就正经认个亲吧……”
这话一说,傅长治两口子俱是一僵,迅速看了一眼白夭夭。
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对,白夭夭也是怔了一下,旋即苦笑。
马红却没想那么多,她实在是看傅家二老,如此疼爱两个孩子,所以才这么提议。
“舅妈……”
白夭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傅长治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苦笑。
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不对,马红还诧异,“咋了,这……不好吗?”
李月英生怕白夭夭为难,赶忙开口,想要解释。
“老姐姐,这事不用……”
她本来想说不用急,两家本就亲如一家,不在乎这些形式,暂时把这话头带过去。
没想到白夭夭接过话头,直接就说了句。
“舅妈,不用认干亲,阳阳和月月,本就是他们的亲孙子。”
马红看她面色古怪,还勉强笑了笑,说了句:“是啊,确实……”
可没等她说完,白夭夭又补了一句。
“是我和傅叔李姨的儿子,傅祁言所生。”
马红:“……”
傅家二老闻言,俱是激动,李月英更是激动的,抹起了眼泪。
又是激动,又是开心!
小白她,终于面对这件事情了,在场所有人,心头剧震后,皆是一松。
就连白夭夭自己也是!
逃避了许多的东西,此刻终于坦然面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抗拒。
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唯有马红还愣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笑笑,你说什么?”她刚才没听错吧?
外甥女说,她的两个孩子,是老傅夫妇的亲孙子,这话倒没什么。
但她说……她说俩孩子,是她跟老傅夫妻的儿子生的,天……这孩子没说胡话吧。
这回,轮到李月英哽咽了。
她握着马红的手,十分激动。
“老姐姐……我、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事了,原来小白她……就是我儿子等了多年的心上人……”
白夭夭冲傅长治道:“傅叔,我先去打个电话。”
傅长治急忙挥手,“哎哎,快去吧。”
他看着白夭夭,眼神更加温和慈爱,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白夭夭笑笑,她没说什么,她给傅祁言打了个电话。
白夭夭攥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给傅祁言打这么一通电话。
不禁苦笑!
该说不说,要是傅祁言知道她现在的打算,理解她的身不由已和无奈,又会怎么想呢?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偏偏好像在自己跟前,从没有得到过半句准话。
白夭夭叹气。
金属机身的冰冰凉凉的,一如她此刻的心,也是凉凉的。
想到傅祁言之前给自己留这边,他临时办事处的联络电话,让她有事随时联系他。
她看了一眼,记下了电话,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给他打过去。
她一直都觉得,带着两个孩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万料不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嘟……嘟嘟……”
片刻,电话被接通。
“喂?”
听筒里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如在耳畔一般响起。
不知为何,白夭夭觉得自己本应该平静如水,但此刻听到他的声音,莫名眼里有种酸酸涨涨的感觉。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甚至带着几分无助。
“傅祁言……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长到白夭夭差点以为线路中断了。
但是又听到那边,隐约传来军号声和操练口号,混着电流的声响,滋滋作响。
“小白?”
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傅祁言惊讶之余,又有几分激动。
他赶紧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以他对白夭夭的了解,他觉得要没什么急事,白夭夭绝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自认自己一向骄傲,偏偏这个女人,外表沉着冷静,对他既不疏离,但也不主动。
她远比自己更要骄傲。
听出他话里的焦急,白夭夭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没事,傅祁言,是我舅舅……华康,他、他在街头救人出了意外,现在、现在……在师部医院,傅祁言、你、你能过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