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安才听到楼下传来停车的声音。那时候,她已经睡下,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从睡梦中惊醒。
侯东来上楼的脚步声,还有窗外沙沙的雨声,加重了夜色的凝重。
走到四楼,他发现五楼的门灯亮着。他快走了两步,看到静安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侯东来声音透着歉意:“把你吵醒了吧?”
静安接过侯东来手里的雨衣晾在旁边的架子上:“累了吧?锅里给你熥的东西,吃不?”
侯东来说:“不吃了,在饭店吃完回来的。”
静安走进厨房,把保温的电饭锅拔掉插销。
两人回了卧室,侯东来的身体冰凉。静安用温暖的怀抱裹住侯东来。
侯东来感觉暖融融的,从身体到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这跟他以前和阳阳的生活是不同的。尤其阳阳住在姥姥家里,他回到楼上,没有灯光为他亮起,没有女人等他。
结婚这段日子,好像很久没有想琳琳了。有时候他心里愧疚。但琳琳已经走了,只能遗忘。
静安脾气有点急,处事不随大流。他把静安搂在怀里,这是他任性的小妻子,一个不听劝说的小女人。
想到这里,侯东来脸上不由得浮现笑容。
当初,他看上静安什么了?她倔强,勇敢,独立,有任性,还有,她年轻,她身材好,一张脸也很独特。
反正,就是静安的不一样,才吸引了侯东来。
静安不会人云亦云,谁说什么,她都不会马上接受,都会自己想清楚才去做。精武晓税旺 首发
她不盲从,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跟风,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论经历什么样的路途,她不忘初衷,不会偏移方向。
她身上毛病也不少,但瑕不掩瑜。十全十美的人是没有的。
静禹放假回来。静安一家回父母家团聚。
静禹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夏天他就开始读研。
饭桌上,静禹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父亲和母亲乐得脸上的笑容,一晚上都没有褪去。
阳阳羡慕地看着静禹的通知书。
静禹说:“阳阳,老舅给你个建议,你脑袋聪明,数理化好,将来考清华。”
阳阳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侯东来送给老丈人一箱洮儿河。他要给静禹倒酒。静禹连忙从他手里拿下酒,给他斟满杯子。
静禹说:“我不在家,家里全靠姐夫照应,我敬你一杯。”
侯东来笑了:“你放心吧,家里有啥事,我都会照顾到,你在外面安心求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吱声,我会尽量想办法。”
静安母亲家住的是平房,每年春秋两季都要抹一下房盖,夏天雨水大,房子会漏雨。
静安另外两个趴趴房,一年也要修葺两次。这么勤的雨水,房子都可能塌了。
静安买的房子不太好,都是土房。这两年,她在修葺房子上,也添了不少钱。
母亲曾经劝说她,不如把一个平房卖掉,修房子的事情太多。
但静安没有卖,每次房子有问题,她就雇人去修。她总是盼望着,将来房子盖楼占了,她会多挣一些。
两个小房子,也算是静安投资的一笔买卖。
趁着静禹回来,正好侯东来也放假,五一这两天还晴天,侯东来就找人,把静安父母的房盖抹了一遍。
静安抽空去参加田小雨的婚礼。她领着冬儿去太和酒店。
冬儿一进酒店,眼睛不够使。左看右看,她看得眼花缭乱。她喜欢门口用玫瑰花搭的拱桥。
冬儿想用手摸玫瑰花:“妈妈,将来我结婚,我也要这个。”
冬儿的话把静安逗笑:“你才多大呀,就有这念头,谁跟你说的?”
冬儿害羞,把脸藏在静安的身后:“白雪公主和王子结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积极能干希望冬儿能遇到一个真心呵护她的王子。
田小雨的婚礼办得很盛大,请了司仪主持婚礼。
楼上准备50多桌,整个大厅全是人,静安和冬儿在后面,她都看不清主持人在台上的脸,距离太远了。
太和大酒店,算是安城最豪华的酒店,最上面一层,直接坐电梯上去,是一个豪华的大厅,都是承办升学宴和婚宴的。
在这里静安看到葛涛。
老贾是城建局的,葛涛搞工程,会用得着他。
葛涛也看到静安,他跟朋友说了两句话,就向静安走来。
一低头,葛涛看到冬儿,他笑着伸手就从兜里掏钱夹,要给冬儿钱。
静安不要,两人在门口撕吧,冬儿在一旁笑。
静安说:“六哥,别嘚瑟,吓着孩子。”
葛涛说:“给孩子买点吃的,我也没工夫买,就是有工夫买,也不敢给你送到楼上,怕猴哥给我腿打断。”
静安还是不要。葛涛说:“你帮我们写了那么多广告,我们赚了不少,给孩子一点见面礼。”
静安说:“你要再给,我生气了。咱们互相帮忙,那是哥们情义,跟钱没关系。”
两人说了几句话,有人叫葛涛。葛涛要走之前,还是把钱给给静安留下,他转身去应酬。
静安跟冬儿找桌子坐下吃饭的时候,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祁少宝是城建局的科长,据说已经挠到副局的位置,他当然要来参加老贾和田小雨的婚宴。
静安看到祁少宝,心里火起,可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她手里牵着冬儿,只能避开。再说,这是田小雨的婚宴,无论如何她不能搅局。
静安在门口已经花了礼金,本想带冬儿吃顿婚宴,可看到祁少宝,她马上拉着冬儿的手就走。
祁少宝也看到静安,隔了几个人,他要跟静安搭话。
葛涛也看到这一幕,他伸手拽住祁少宝的后脖领子,把祁少宝差点拽个跟头。
祁少宝转过身,发现静安已经消失在门口。
祁少宝回头扫了一眼葛涛,不屑地说:“人家都结婚了,你还自作多情。”
葛涛半开玩笑地:“那我也比你无情无义强!”
祁少宝冷哼:“这个女人,好几次坏了我的好事。”
葛涛笑了:“我一个大活人都给你了,你还计较她干啥?看我的面子,以后别找茬,上次歌厅你差点搅黄了她的工作。”
祁少宝阴阳怪气:“呦,这事你都知道?你们俩来往挺勤呢?”
葛涛叹息一声:“咱们盖楼的软广告,都是静安给写的,一分钱没要,人家够不够意思?
“你一个大老爷们,揪着这件事不放?好吗?当年你逼得她从二楼跳下去,你行了,还想咋地?”
祁少宝眼睛一亮:“呦,她还有这两下子,会写东西?”
葛涛说:“人家写的小说,在杂志报纸上都发表了,她就靠这个能耐去大院工作!”
祁少宝恍然大悟地:“我还以为她跟了姓侯的,走后门进的大院。”
葛涛骂了句脏话:“你看在舞厅里混的女的,越混越水,有几个跳出去的?人家静安就跳出去了,你不服气不行!”
祁少宝酸溜溜地说:“我没弄到手,闹心。”
葛涛伸手搂住祁少宝的脖子假装亲昵的样子:“我陪你一宿,行不行?你不是男女通吃吗?”
祁少宝哈哈大笑:“滚犊子,我整不了你,行了,既然你说了,让她以后别躲着我,我不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