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宇智波鼬的身影“嘭”地一声炸开,化作漫天的乌鸦,四散纷飞。
病房的另一头,鸦群瞬间凝聚,重新化为人形。
只是,宇智波鼬那张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竟是前所未有地难看,甚至隐隐泛着青。
传说中的木叶白牙……行事竟如此下作!
他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对方的速度快到极致,若不是卡卡西那声提醒,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真要是中了那一招,今天在这里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战斗力那么简单了!
“你来真的啊!!”
一声崩溃的怒吼从卡卡西的喉咙里炸开,他指着旗木朔茂,气得浑身发抖。
他小时候,父亲的确跟他吹嘘过这招的“妙用”,可他旗木卡卡西是要脸的人,从来没用过!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但亲眼看见他对着自己的同伴用出这一招,他真的绷不住了!
旗木朔茂被他吼得一愣,竟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就把白牙短刀往身后藏了藏。
不对。
他心虚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绝招?”旗木朔茂板起脸,重新找回气势,冷声质问。
“给我把话收回去啊!混蛋!!那才不是你的绝招!”卡卡西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为什么他的父亲是你这么一个德行啊!
他无奈的捂住脸。
旗木朔茂羞愧地低下头,嘴里还在下意识地解释:“这只是为了让敌人快速失去战斗力,我杀人还是有别的招式的……”
不对,不对!他为什么要羞愧?为什么要跟一个敌人解释这些?
旗木朔茂烦躁地挠了挠头,他面对的是身份不明的入侵者,又不是在教育自家孩子。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喂喂,我说大叔……”鸣人看看脸色发青的鼬,又看看快要气晕过去的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开口,一脸天真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捅鼬的屁股啊?”
一瞬间,病房内的空气凝固了。
旗木朔茂的表情彻底僵在脸上。
宇智波鼬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又僵硬了一分。
卡卡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用仅剩的力气抬手捂住了脸。
丢人,太丢人了。
旗木家的脸,今天算是彻底丢光了。
旗木朔茂的视线终于从鸣人那张蠢脸上移开,重新落回卡卡西身上。
他沉默良久出声说道:“我勉强相信你们,所以你们需要我帮你们什么。”
这个时候,卡卡西只想换个人来求援。
哪怕是让他现在就冲出去,跟那个诡异的纲手拼命都行!
只要别再让他跟自己这个丢人现眼的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颜面的问题,鸣人的安全,村子的未来,都压在他的肩上。
为了村子。
为了村子。
为了村子!!!!
“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杀死纲手。”
话音刚落,病房里那刚刚缓和下来的空气,瞬间再度冰封。
旗木朔茂脸上的尴尬和心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那股刚刚收敛的杀气,此刻变本加厉地爆发出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你说什么?”
他手中的白牙短刀再一次抬起,刀尖直指卡卡西的眉心,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无论你们是谁,来自哪里,说出这种话……”旗木朔茂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就是木叶的敌人。”
纲手是他们木叶的公主,她本身就代表着木叶的颜面。
“如果那个纲手,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纲手大人了呢?”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直沉默的宇智波鼬忽然开口。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发青,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完全缓过来。
旗木朔茂的视线缓缓移到他身上,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旗木朔茂大人,”宇智波鼬的称呼十分尊敬,语气却不卑不亢:“您所知道的纲手大人,精通的忍术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旗木朔茂一怔,但还是冷声回答。
“怪力,以及医疗忍术。”
这是整个木叶都知道的情报。
他们这一代是木叶的绝对主力,虽然眼下还没有传出“三忍”的名号,但各自的看家本领早已不是秘密。
宇智波鼬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是的,怪力和医疗忍术。”
他平静地复述了一遍,然后话锋陡然一转。
“那么,如果她不会呢?”
旗木朔茂的杀气一滞。
“如果她不仅不会怪力,不会任何医疗忍术,甚至……”宇智波鼬顿了顿:“整个人都会变成非人的怪物呢?”
旗木朔茂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是傻子,宇智波鼬这番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
纲手被人顶替了?还是说……她遭遇了什么变故?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木叶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他手中的白牙短刀没有放下,但那股凛冽的杀意却缓缓收敛。
“空口无凭。”旗木朔茂的声音冷硬如铁:“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鬼?”
卡卡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证明,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他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不是咆哮就是求他爹要点脸,根本不适合进行眼下的谈判。
宇智波鼬向前半步,将卡卡西完全挡在身后,接管了所有压力。
他迎着旗木朔茂审视的目光,沉声道:“我们会让你亲眼看到证据。”
“如果一切只是我们危言耸听,”宇智波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们的命,你可以随时拿走。”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旗木朔茂盯着他看了许久,这个宇智波小鬼的眼神,不象是在说谎。
“什么时候?”他终于松口。
“现在。”
宇智波鼬回答,这个深海化的木叶医院,还有很多隐性的规则。
就比如说他原本跟护士拿到的药,却莫名从兜里消失。
他们不能继续拖延了。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那个……卡卡西……”鸣人扯了扯卡卡西的病号服,小声嘀咕,“他这个大叔一直这么吓人吗?感觉还是刚才想捅人屁股的时候亲切一点……”
“……”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离体。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看“木叶未来叛忍”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鸣人。
求你了,别说话了!
旗木朔茂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迅速将视线从那个金毛小鬼身上移开,重新变得严肃。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尤豫。
“好。”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