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卫国从前沿科技的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橙黄色的阳光勉强在大楼顶部留下一道光斑，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大楼的阴影似乎要将他掩埋。
曾卫国一语不发。
只是偶尔抬起的目光中却带着一种陌生的审视。
鹏程芯片的详细设计图纸此刻就在他的背包里。
没错，当没有人对前沿科技的条件有异议，大家纷纷都签了合同之后，前沿科技就十分大方且利索的将全套图纸给了他们，连带着还附赠一个零蛋。
此刻，曾卫国就抱着属于自己的零蛋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怎样？”
略带苍老的声音。
“曾董事，我们成功了……但也没成功。”
曾卫国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我觉得……前沿科技好象笃定咱们会来，直接拿咱们做了那只鸡。”
“恩……”
曾董事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图纸到手了就好，至于其他的……”
曾董事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继续道：“先回来，把那颗零蛋也带上，之前的零蛋一出华夏国境线就无法使用，这颗应该会好一些，我要试试看，能把那家伙吓死的人工智能，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值不值我这五十个亿！”
……
柳叶眉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面。
看着那些出了前沿科技大楼的各个厂商代表们，纷纷抱着属于自己的零蛋，钻进了各色的商务车里，车辆迅速开动，急匆匆奔向机场。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王总。”
柳叶眉道：“共有六家签订了合同。”
“还不错。”
电话另一头的王烁轻轻笑道：“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不过，王总，我还是要提醒您，您这次做出的决定可能会有损咱们的最终利益，鹏程系列芯片的价值很高，他们很有可能会为了利益而撕毁船票。”
“我知道，柳姐。”
王烁轻声道：“不排除他们有些人是为了图纸来的，但要铺开芯片，仅凭咱们一家是不够的，国内现在也没有能顶起来的厂子，就先用他们的产能顶一顶，给咱们一些时间发展。再说了，鹏程芯片这东西并不算太关键的东西，他们拿在手里也没用，如果他们敢撕毁船票……”
王烁的声音带着一丝自信：“我会让他们怎么撕毁的，就怎么舔着脸来求咱们！”
柳叶眉沉默。
她并不怀疑王烁的话。
自从在医院里见到清醒后的伯母之时，她就不再怀疑王烁的任何话。
不过……
“柳姐，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有事你看着处理，跟技术无关的事情你看着办。”
电话挂断。
柳叶眉无奈的看了一眼手机，收了起来。
尽管零蛋已经是标配，但她仍然下意识的喜欢用手机直接拨电话。
目光投向窗外。
人流早已散尽。
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汇报，但不管如何汇报，柳叶眉都知道，只要明天的太阳重新升起，这个世界就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地震。
芯片产业的天……要变了！
……
古都。
郑将军坐在控制室里，古井无波的脸上满是沉寂，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上红色的小点。
许久，他开口道：“到哪了？”。”
“三小时。”
郑将军沉默以对。
“我说老郑。”
坐在郑将军旁边的邓司令难得平和的道：“早知你这么焦灼，你为什么非得派他去呢？留下来不就好了？”
郑将军微微摇头：“我不能因为他是我儿子就区别对待。”
“这不就得了？”
邓司令过来人的表情，拍了拍郑将军的肩膀：“我要是有儿子，我也送他上战场，这是多荣耀的事情，你纠结啥？”
郑将军瞪了邓司令一眼：“我不是担心他。”
“那你担心个啥？”
邓司令摸了摸有些稀疏的头发：“为了让你儿子安全一些，我可是动用了不少手段，专门联系了巴方军用机场作为中转点，剩下的这点路也专门设计了航路，基本都是安全的，你担心他们到不了是不是有些没道理？还是你不相信老兄弟？”
“我是担心夜鸦。”
郑将军没有理会邓司令的插科打诨，严肃的道：“我儿子死了算他命不好，但夜鸦这东西，绝不能落到美利坚手里，更不能落到组织手里，凭借组织的开发能力，只要有了参照，他们很快就能开发出新东西来。”
“你就担心这个？”
邓司令瞪大了眼睛。
“你不担心？”
郑将军问。
“担心个毛啊！”
邓司令也不顾自己的首长威仪，拍了拍桌子道：“给他们了，他们造出来了又咋样，找王烁啊！那混小子能造出夜鸦，难道还能没有克制它的办法？就算没有，难道没有比夜鸦更好的东西？”
郑将军哑口无言。
你这是把王烁当许愿机了？要什么有什么？
“行了，别担心了。”
邓司令挥挥手道：“那些混小子都是好样的，再说了，不还有王烁派过来的七个人吗？再加之咱们的二十个人，全员夜鸦的阵容，偷袭一个窝点救出几个人质根本不在话下。”
说是这么说，但郑将军明显看到自己的这位老伙伴瞳孔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几十年的老伙伴了，这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其实眼前这位也没什么乐观情绪，这么说纯属是因为他派出了刚刚参军的儿子，才故作轻松的宽慰自己。
只是，他刚刚想要说几句反过来宽慰的话，就看见邓司令的瞳孔从微缩变成了猛然一震。
“老郑。”
邓司令有些不自然的问道：“降落伞……你准备了几套？”
郑将军当然知道邓司令问的是什么。
降落伞很多，但能在这里问的，就只有一种：专门针对夜鸦开发的新型减速降落伞，用于夜鸦的高空突袭。
皱眉道：“当然是四十套。”
邓司令更不自然了。
“王烁派来的人……你给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