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看着屏幕，呼吸急促。
她知道曹阳正在看着，她想对他摇头，想让他不要来。
但她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
秦般若的呼吸停滞了。
她看着屏幕上天权的脸，又看了看倒在电刑台下的林晚晴，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却找不到任何破局的办法。
维修间里。
曹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看着一块屏幕上，倒在电刑台下，嘴角带血的林晚晴。
又看着另一块屏幕上，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孙清邈。
他沉默着。
过了几秒。
他抬起手，关掉了面前的监控终端。
屏幕，变成了黑色。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开维修间的铁门，大步走了出去。
铁门撞在墙上，震落一片墙灰。
曹阳没有停顿，大步走了出去。
他体内的真气因伤势而运转不畅，但他毫不在意。
他开启【灵枢天眼】，目光锁定一条垂直贯穿建筑、通往顶层的维修通道。
那里，是去天台最近的路。
他闪身进入一条昏暗的走廊，四周只有红色的警报灯在旋转，墙壁忽明忽暗。
就在他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只手从阴影里伸出，抓住他的胳膊，发力将他拽了进去。
一股力量将他推向墙壁，他后背撞上墙面。
随即，一具软躯贴了上来。
是秦般若。
她用身体，将曹阳抵在墙上。黑暗中，他胸膛感受到她胸前的起伏，
因紧张而挤压着他。
他能闻到她身上混合了香水、汗水和一丝恐惧的气息。
她的呼吸急促，温热的气流喷在他的脖子上，带来一阵湿痒。
“你疯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因急切而发颤。
“那是陷阱！他就是想让你去死！”
曹阳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任由她贴着自己。
这种姿态，让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和每一次心跳。
在闪烁的红光下，他看到她那张总是带着魅惑笑容的脸，此刻却全是焦急。
她的眼角有些发红，漂亮的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
曹阳不说话，秦般若更急，抵住他的身体又加重了力道。
“喂，你倒是说话啊！为了那个女警察？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值得你去送死吗？”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
“你现在上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你死了，我们怎么办？阿朵怎么办？谁带我们出去？”
她的话没说完，就看到曹阳抬起了手。
秦般若的身体一僵，闭上眼睛，睫毛抖动。
预想中的推力没有传来。
一个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拇指擦过她的皮肤，带走脸上的灰尘。
那块皮肤，瞬间发烫。
秦般若的呼吸停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心跳擂动，声音大到她自己都能听见。
她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曹阳。
曹阳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
那里，阿朵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缩成一团，肩膀不停地抖动。
曹阳收回手，他的声音很低。
“照顾好阿朵。”
这句简单的话，让秦般若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曹阳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扶住她的肩膀挪开，转身，径直走向走廊深处。
她靠着墙，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她抬手，指尖碰了碰刚才被他触碰过的脸颊。
那里，皮肤还在微微发烫。
她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般若姐姐。”
阿朵怯生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般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股陌生的情绪。
她走过去，将阿朵从地上拉起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懒散的笑容。
“怕什么。”
“你姐夫，可是去拯救世界了。”
维修通道里，一片漆黑。
曹阳沿着金属梯，快速向上攀爬。
风从通道的缝隙里灌进来，吹得铁梯与墙壁不断碰撞。
下方传来的警报声和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显得遥远。
他心知肚明。
天权的目的，并非杀他。
他要的是曹阳体内的东西。
曹阳嗤笑一声，嘴里嘀咕。
“换血？真敢想。”
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他曹阳抢别人的东西，还没有人，能从他身上抢走任何东西。
他向上攀爬，同时催动【灵枢天眼】向下观察。
视线穿透了层层楼板，下方的集中营已经乱成一锅粥。
他看到秦般若拉着阿朵，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储物间，暂时安全。
他收回目光，加快了速度。
爬了不知多久，他的手臂开始感到酸胀。
就在这时，【灵枢天眼】的视野里，上方二十米处，出现了两个红色的人形热源。
他们躲在一个平台的拐角，手里拿着武器，正在交谈。
“妈的，下面怎么回事？整个矿都在晃！”
“谁知道呢，老大让我们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通过就行。等事情结束了，又能分两个新来的妞，忍忍吧。”
“说得也是，不过这鬼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真他娘的倒霉。”
曹阳没有停下。
他继续向上攀爬，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在距离平台还有三米的时候，他停下了。
他看清了平台的地板结构，其中一块金属板的连接处已经锈蚀，
踩上去会带动整块板子撞向支架，发出声响。
而那两个守卫，就站在这块板子的旁边。
曹阳的身体贴着梯子，双脚一蹬，手臂发力，整个人向上窜出。
他手抓平台边缘，身体上荡，双脚踩在实处。
那块松动的铁板，纹丝未动。
他落地的位置，正好是两个守卫的视野死角。
“喂，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
一个守卫忽然警觉地抽了抽鼻子，端起了武器。
“味儿？不就是雨水的腥味吗？你别自己吓自己。”
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回答。
第一个守卫还是觉得不对劲，他端起武器，走向拐角。
他探出头。
什么也没有。
他疑惑地缩回头。
“你看，我就说你神经过敏。”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从他的背后伸出，捂住了他的嘴，
同时，一记手刀切在他的后颈。
他未及出声，身体便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