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几日不是已经知晓了?”
黎洛没心思陪着他虚以委蛇,呛声之后就要抬脚越过黎雨桐。
“是我说错了话,姐姐才教训我,太子殿下莫要因此与姐姐生出嫌隙。”黎雨桐开口说和,话里话外却无不是说黎洛事多。
“你看二小姐多懂事。”李筝誉斜了黎洛一眼,“若是想以这种手段引人注意,你大可不必。”
“随殿下怎么想。”
黎洛尤其见不得李筝誉对自己指手画脚,无视了他。
“姐姐,殿下——”
衣袖被扯住,黎雨桐故作委屈的声音在耳边继续响起。
啪!
黎洛抽出袖子,反手就是一记耳光,“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我说的有问题?”
“不会说话就闭嘴。”
没料到她这么不给面子,院中霎时安静了下来。
“真是个疯子!”
李筝誉雍容尽散,一把钳住黎洛的手腕,“你究竟在闹什么?”
“我闹?”
黎洛哼笑,看向黎雨桐,“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原模原样,再说一遍?”
绿娥的身份明摆着,即便李筝誉抬举,也无法开口,说出让相府作为她的娘家。
黎雨桐只是想激怒黎洛,却不是真的看不清形势。
闻言,她垂首抿唇,分明是在心虚。
在场都是聪明人,见状哪里还能不知道事情原委。
“好了,今天是你和殿下回门的日子,在门口吵吵嚷嚷做什么。”
黎夫人开口打了圆场,一句话带了过去。
茶水一早就备着,已经换了几趟,确保始终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几人刚到前厅入座,茶点就摆到了手边。
“洛洛,你性子从小就不好,这几日在东宫没给殿下添麻烦吧?”
黎夫人面容关切,话里的意思却不是这么回事。
“夫人放心,您只看绿娥的事不就知道了吗?”黎洛唇角轻勾,馀光从李筝誉不怎么好看的表情上扫过。
“你这孩子。”
黎夫人一噎,看出黎洛和从前不一样,未免面子上过不去,嗔她一眼,没了下文。
话题很快转移到别的事情上,黎洛乐得自在,坐在一边吃喝。
忽而,管家快步入内,在相爷耳边低语一句。
相爷眸光微凝。
“已经到了?”
“正是,在门外候着呢。”
管家说话时,馀光飞快从李筝誉身上一扫。
李筝誉心下纳罕,正要问询,相爷就先一步起身。
“殿下,摄政王驾临,老臣先去迎接。”
卫凛烽来了?
李筝誉笑得勉强,“摄政王此时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事,公务要紧。”
他身有储君之名,论起实权,却是卫凛烽一人之下。
相爷迫不及待出门。
不多时,卫凛烽入内,见门内众人,象是刚知道黎洛今日回门。
“路过相府,想起一桩公务,不知府上有客,叼扰了。”
“王爷这话折杀老臣了,您心中是家国百姓,小女回门只是家事,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相爷说着,请卫凛烽落座,“您少做片刻,老臣去书房取卷宗。”
卫凛烽颔首,端起杯盏,视线扫过盏中的青芽。
相爷匆匆而去。
李筝誉看着闲庭悠然的卫凛烽,心下一阵烦躁。
卫凛烽端茶静候。相爷匆匆离去。
李筝誉见他如此悠然,心下烦躁,语带不善:“这点小事也劳摄政王亲自跑一趟?”
蠢货。黎洛暗翻白眼。相爷亲自取物,足见事关机密。李筝誉竟看不透这点。
“顺路。”卫凛烽淡淡带过。
相爷抱着竹简返回:“王爷请过目。”卫凛烽只示意放在桌边,并无翻阅之意。厅内一时寂静。
黎雨桐闻声而来,本要寻黎洛麻烦,见到卫凛烽立即变作娇柔模样:“臣女见过王爷。”
“起吧。”卫凛烽未看她一眼。
黎夫人见状,借故将黎洛支去厨房。黎洛乐得清静,起身离去。
黎雨桐正要挨着卫凛烽坐下,他却突然起身:“公务在身,告辞。”随从拿起竹简紧随而去。黎雨桐咬唇不甘。
回廊中,黎洛正要歇息,卫凛烽悄然出现。
“王爷?”黎洛环顾四周。
“无人。”卫凛烽递来图纸,“请殿下看看这个。”
“这是……印信?”
“正是。此物在东宫,需殿下相助取用。”
黎洛当即会意:“王爷在试探我的本事?”
“殿下需担重任,不能再做娇花。”卫凛烽直言,“我会派人协助殿下适应。”
“好。”黎洛记下图样,递回图纸,“定不辱命。”
二人未察觉暗处有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返回东宫的马车上,李筝誉突然发难:“你与卫凛烽有往来?”
黎洛面不改色:“殿下何出此言?”
“还装?我亲眼见你们在回廊私会!”
“殿下既已认定,何必多问?”
“记住你的身份。”李筝誉冷声警告,“若让孤颜面扫地,绝不容你。”
黎洛心知他只见其形,未闻其声。
“殿下新婚当日就要纳妾,就是情之所至,我在自己家中与客人照面,就是没规矩,殿下还真是严以待人。”
“你——”
李筝誉没想到黎洛敢这么对她说话,张了张嘴,竟然也说不出什么。
因为角度问题,他只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却明显没什么接触,只说了两句话就分开。
见状,黎洛更是笃定,李筝誉连两人之间传递的图纸都没看见。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黎洛往软垫上一靠,将李筝誉忽视得彻底。
马车停住,两人还未动作,车夫请安的声音先传入耳中。
“侧妃娘娘。”
李筝誉起身的动作一顿,掀开帘子,与正从台阶上走下来的绿娥对视。
“殿下。”
绿娥眼底闪过喜色,加快了脚步,“您与姐姐出门已经有些时候,妾担心您,过来看看,不成想竟这样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