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秋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在姑姑喊出他的名字时就已经暴露了。
毕竟之前他就已经与陈东升互报过姓名与身份,此刻继续再掩饰下去毫无意义。
于是他也不再做多他想,撤去了掩息诀的运转,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又白净了起来。
看到宁远秋的皮肤突然再次由黑转白,姑姑立刻也来了兴致,哪个姑娘不喜欢变美?
特别是把自己变白净这一块!
她当即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立刻冲宁远秋喊着:
“宁远秋你这是什么功法?还能变白?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快教我!”
宁远秋回头无奈的白了一眼姑姑,心底无语的蛐蛐道:
姑姑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我正跟人对峙呢!是说这事的时候嘛?
再说了,你关注的点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不过看到姑姑似乎有冲过来找自己的打算,宁远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冲她点了点头说道:
“我教你,我教你!等回了燕都我就教你,你别过来!”
开玩笑!陈东升可还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
万一要是他们突然动起手来,姑姑一介凡人还不是当场就嘎了?就是没噶,保不齐也得跟二师兄一样在医馆躺上数月。
见宁远秋点头答应了,姑姑这才点了点头没有凑过去:
“那咱说好了啊,你可不能反悔!”
显然她激动归激动,还是能认清楚现状的,不至于急着作死。
应付完姑姑后,宁远秋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回头看向陈东升。
陈东升在宁远秋撤去掩息诀后,立刻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元婴初期的气息,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屑,嘴角的玩味也愈发浓郁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淡淡说道:
“看在你我同为侠士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不想我把这事捅到司里的话,就留下那个孩子,带着那个女人立刻给我滚。”
陈东升说出这番话后,立刻就收剑转身朝着小棋走去。
在他看来,他肯放宁远秋和姑姑一条生路,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他们二人断然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你…你不要过来!”
看到陈东升朝自己走来,小棋顿时害怕得浑身直哆嗦,不停地往姑姑怀里钻,眼泪“吧嗒”直掉,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姐姐救我!”
姑姑心疼的把小棋搂在怀里,怒气冲冲的瞪着陈东升,眼神里丝毫不惧,骂道:
“亏你还是个侠士!小棋不过是伤心过度骂了你几句,你至于要这样对他痛下杀手嘛?”
“呵”
陈东升嗤笑一声,手中长剑灵力再次凝聚,剑刃锋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注视着小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开口道:
“我帮他报了大仇,这孩子竟然还要将一切罪责都强加于我,显然是已经被那魔修给夺舍了。此子今日不除,日后必然酿成大患!”
话音刚落,陈东升扬起手中长剑,凛冽的剑气蓄势待发,口中喝道:
“魔道余孽,受死吧!”
看到陈东升手中的剑气即将射出,小棋吓得缩在姑姑怀里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劲儿掉着眼泪。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一个元婴修士,小棋有没有被魔修夺舍你会看不出来嘛?”
姑姑将小棋护在怀里,硬挺挺的瞪着陈东升,说道:
“姑姑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动他一根汗毛,有本事你就连我一起杀了!”
陈东升挑了挑眉,冷声道:
“你以为我不敢嘛?”
说罢,他手臂一扬,手中的长剑霎时剑光大亮,随时都要激射而出。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一道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骤然从陈东升的身后炸开:
“慢着!”
紧接着,宁远秋身影一晃,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转瞬便再次挡在了姑姑和小棋身前,将两人护得严严实实。
陈东升眼底怒火熊熊燃烧,攥着剑柄的指节绷得泛白,咬着牙低吼出声: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就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赶着找死是吧?”
宁远秋目光冷冽地扫过他狰狞的脸,抬手凝出素雪长剑,剑刃嗡鸣轻颤,与陈东升形成对峙之势。
他刚赶到此地,前因后果一概不知。
但小棋体内气息澄澈,绝无魔修夺舍的迹象,这一点他有十足的把握,断不能让陈东升伤了孩子。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陈东升这人,虽说性子傲了些,却不是那种心胸狭隘、动辄赶尽杀绝的人。
先前自己两次阻拦,他都选择先开口理论而非直接动手,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也是宁远秋一直按捺着没有出手的缘由。
可他为何对一个半大的孩子如此穷追猛打?
哪怕小棋真闯了祸,也不至于让他这般恨之入骨。
宁远秋心念电转,斟酌了半晌,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这孩子并未被魔修夺舍,我可以替他担保。此事可否就此作罢?我立刻带着他们二人离去。”
陈东升半点余地都不留,狠狠摇头,声音冷得能刮下一层霜:
“要么留下一个,要么一个别走。”
宁远秋闻言,眼底最后一丝犹豫瞬间散尽。
“唉”
他叹了口气,手腕轻震,素雪长剑嗡鸣着迸出数道寒光,剑风扫过地面,卷起细碎的尘土。
“看来,多说无益。来吧!”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剑锋直指陈东升心口,速度快得几乎只剩一道残影。
“该死的!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我已经放过你们,为什么非要找死!”
陈东升怒吼出声,反应快得惊人,手腕急转,长剑死死护在心口,周身灵力轰然喷薄,化作数十道寒光凛冽的利刃,如同暴雨般朝着宁远秋激射而去。
看到宁远秋被利刃网罗、无处可逃的模样,陈东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喝道: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不料话音刚落,宁远秋身形微晃,周身阴影陡然浓郁,整个人的气息仿若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些势如雷霆的利刃霎时失去了锁定的目标,擦着他的残影掠过,最终尽数落空。
一柄素雪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抵在了陈东升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