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原来没想来这里，他爸砸了大人情才换来的这么一个机会，一定要他过来。还说让他带着媳妇一块来看看，调理调理身体。小余就这么被忽悠着过来了。
结果现在看到苏暖，小夫妻俩还挺不好意思，大夫是个年轻姑娘，怎么好找她看这种病？
什么事儿嘛，这叫。
小余看老余。
老余没好气地说：“看我干嘛，让你过去就过去啊。”
小余立刻闭嘴，用乖宝宝的姿势坐好。
“胳膊。”
苏暖洗干净手坐过去，敲了敲桌面，小余连忙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苏暖左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问：“你这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零十一天。”小余记得很清楚。
对于男人来说，而且还是结了婚，夫妻关系和谐的男人，这突然不行了绝对是很难承受的，特别是最初发现的时间段，那是度日如年，每一天他都在心中记着。
“有没有肿胀或者刺痛感，其他地方还有什么症状？”苏暖又问。
“方，方便的时候会痛，四肢无力，觉得全身都没劲，总想发脾气。”小余看了看旁边媳妇，有些忐忑地问：“医生，我这病还能治吗？”
其实他这个病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骑车太快，路不好，摔了一跤。
刚开始受伤那会儿是真疼，疼到都要晕过去了，后来缓过来，就感觉没啥事儿，就没放在心上。后来回到家才发现不对劲，家里人带他看了好多医生，虎狼之药都用上了！
除了更不舒服了，脑袋一直晕晕的，一点用没有。
“别紧张，我一定尽力。”苏暖松开对方的手腕，又重新翻看了一下他的病案：“不管什么病，我们都要先查明病因，所以在细节方面你们一定不要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只有诊断清楚，这个病才有的治。”
一听这话，小余媳妇立马就急了：“那吃了些偏方算不算细节，对了，还吃了好几次十全大补锅，就是那个虎神（老虎的那啥），放了很多大补的药材一起炖的。”
老余点头：“补肾壮阳，这不是中医说的吗？”
“就是啊，老话都说吃啥补啥，以形补形，他老叔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北边那疙瘩收回来，就这么一点东西老精贵了……总而言之，不行就得补！”
苏暖：“……”
确实是费心了……
就是有点儿过于费心了。
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给苏暖报了一本补肾菜名，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道：“难道你们没发现就是在吃了这些大补之后，他的情况才越来越严重的吗？”难怪脉搏都乱成一锅粥了，能好就奇怪了。
“啥？”
在场的余家人都裂开了，好好的补药，补错了？
这时，小余轻声嘀咕了一下：“别提了，我就说我每次吃完都头晕脑胀，浑身难受，根本没人听。”
“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这个说法在中医里有一定渊源，但绝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吃啥就补啥，绝不是看到形状像，吃了就一定补。”
“如果吃不对，不仅没效果，反而可能加重身体负担，特别是肾脏。而且不举，并不全是肾导致的。虚则补之，虚了才要补啊。”
“就像你，你本来就不是肾虚，是外力损伤导致瘀血内停，从而引发勃起功能障碍。”
“这种情况一味补肾，好比火上浇油，会进一步耗伤阴液，加重内热，导致虚火更旺，反而使腰酸、乏力、腹泻等症状加重。”
“那我们那些补汤都不能喝了吗？”
“哎，没想到老话也会出错，咱们好心败坏事了。”
“是啊是啊，下次有病还是得看医生才行，可别瞎折腾。”
“那这个情况该怎么治？”这会开口的是一位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叔叔，看来还真是自己把侄儿给搞废了啊。
这事儿过了不提，接下来话题回到了小余治病这事儿上。
小余点点头，他充满期待地看着苏暖。
苏暖：“……你这个因为伤的时间有点长，针灸加服药，至少要一周吧。”
一周的时间哪里叫长，简直太快了！
他之前看过不少医生，但是能如此准确将治疗时间说出来的，苏暖是唯一一个！
“你直接给我治吧。”
“那行，那我们开始吧！”
苏暖将休息室环顾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门边的一张折叠床上，“躺过去，把上衣撩起来，外裤脱下去。”
“啊！”
小余闻言顿时显得有些慌乱，惊声喊道：“什么，脱裤子！”
隔着门呢都能听见里边扯着嗓门的动静。
外头，陈万里和另一个医生买药回来，停住准备推门的动作，两人面面相觑。
心里暗暗犯嘀咕，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里边，苏暖哭笑不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看着自家男人抓着腰带狼叫一样，小余媳妇觉得挺丢脸，这下也忍不住来了一句，“你伤的是哪儿，不脱人家医生怎么给你治病，大男人的，快点快点。”
周围几个余家人也颇为同情某人，但是眼下情况他们都纷纷无视了。
一个个视线落在一脸淡定的女医生身上，瞅着人家女同志这淡定的模样，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想想都丢人。
“动作快点。”小余媳妇有点不耐烦，甚至开始上手扯，那利落动作瞬间将人扒得只剩一条红色的大裤衩子。
小余：媳妇儿太虎怎么办？
然而小余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没开口吱一声，尴尬地躺在病床上，牙一咬，眼一闭，玩了一把掩耳盗铃。
接下来，他就感觉到肚脐眼附近传来轻微的刺痛，一下，两下七下，然后某处那种麻麻胀胀的疼痛感就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烦躁、四肢发麻、无力的症状也消失了，那个地方好像还有一股热流，这下也顾不得尴尬了，睁开眼睛就看向下边。
原本蔫巴巴的他，顿时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