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将自己心里的古怪，一下子吐露而出。
李芳也皱着眉头回忆：“我察觉到匡玉瑶对顾长风的态度变化，似乎是她流产之后，她对顾长风不再是之前那样小女儿旖旎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附和。我猜测应该是因为流产，匡玉瑶对顾长风便自然而然的生了间隙。”
顾红听着点了点头。
确实，这是说得通的。
几人一遍遍的复盘过去公寓里面的事情，侯英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是摆弄着随手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顾红，我查到她们的高铁票信息了。”
蓦地，侯英一个抬头，抛出了一个炸裂的消息。
“什么？”
就连一向冷静的方玉也瞪大了眼睛，满是诧异。
她快步走了过去，还当真在页面里看到了高铁票信息，赫然写着顾颜几人的名字。
顾红挑眉：“你刚刚就是在做这个？”
侯英抓了抓脑袋笑：“秦城到海城可没有船可以坐，没有那么难查，当初你去东南亚我查不到，可给我急死了，所以就特意安装了快捷查询的机票、高铁票的定制软件。”
“当时在车上我就想查了，只是电脑在这。”
她抬了抬胸脯，骄傲得意。
李芳有些看傻了。
飞机票，高铁票，这种东西不是很隐私并且受用户信息保护的吗？怎么这才多久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全部查出来了？
她心头惊讶无比，更加正视了眼前几人强悍的能力。
“她们大概什么时候到海城？”
顾红只问了这一个信息。
“下午五点整。”
侯英竖起五根手指头一同回应，又扬起眉梢，“怎么样？要不要去堵他们？”
“不用。”
顾红抬起下巴，眯了眯眼睛。
“没有什么好着急的，我们并不是想不到海城，她们竟然敢冒着风险去，而且去的这么着急，海城或许也有一些我们上次没有查到的东西。”
她语气幽凉，带着几分刺破虚幻的冷。
方玉侯英对视一眼，当时不约而同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现在的收获怎么感觉越来越少了。”
方玉突然开口，冷静的嗓音中带了几分犹豫。
顾红抬眸看了过去，示意她接下去说。
方玉摸了摸下巴：“就好像我们之前打了一些鱼，但是因为渔网的漏洞，正在一条一条的往河里漏走。”
“比如？”
顾红挑眉。
方玉紧接着道：“比如匡玉瑶，现在也不知道行踪。也比如顾颜，明明在秦城是瓮中之鳖，现在却已经溜之大吉到了海城，我们也难以保证她会不会从海城中转继续逃窜。”
她眼神中多了些疑惑不解：“明明按照我们之前已经掌握的他们的罪证，已经可以让他们得到惩罚，为什么要给他们可以喘口气的机会和余力？”
顾红心间微沉。
方玉说的这些，她并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么多年的痛，那么多年的算计和背叛，她无法让他们仅仅受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
里面受罚情况最严重的是顾颜，他们其实大部分人牵扯到的只是公序良俗上所不耻的行为，而顾颜涉嫌私自给他人服用违禁药物，是正儿八经的违法行为，而顾长风也顶多能在木德彪一家的作证之下拘留几年，匡玉瑶更是会逍遥法外。
他们根本就得不到什么让她能觉得大快人心的后果。
顾红缓缓攥紧了手心，指尖将蓝白条纹的被单捏出了一个大褶。
她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那就当是把网放大，钓一条大鱼。”
一条，足以将他们的后半生全部压死的大鱼。
顾红眸里泛出一丝冷厉，让人触及便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方玉也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继续疑惑了。
“今天准备放长线钓大鱼，这段时间可以喘口气，你休息一下吧。”
今天一整段行程都仿佛透明人的厉寒忱缓声开口。
林斌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眼珠子咕噜一转，也跟着附和：“对啊顾小姐，你这出事呀，我家厉总可心里紧张死了，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公司里都堆的不成样子了。”
说话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角落里面拉出一大筐文件：“我家厉总特意让我从公司带过来处理的。”
他笑嘻嘻地劝：“您恢复的好，我家厉总才会安心。”
此言一出，病房里面陷入沉寂。
林斌抓了抓脑袋，有些懵。
难道他说错了？
他家厉总都被顾红小姐拒之门外那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能随时跟着，可不就是一个转机吗？他身为下属，自然应当为总裁的终身大事殚精竭虑，这说点好话也没什么吧，他们怎么都这样一副表情？
林斌眼神迷茫，突然一变：“啊！”
他的身子一下往前扑去，还好眼疾手快抓住了椅子，这才不至于当场摔个狗吃屎。
林斌还记着刚刚身后的一股大力，赶忙扭头看去，只见侯英就站在他身后，吹着口哨往别的地方偏视线，那只手还没有收回，就仿佛在挑衅。
“你！”
“你什么你！我家顾红暂时需要他，即时用品，知道吗？”
侯英抱着胳膊没好气地冷哼。
可不要以为随便卖点惨，又在这边刷刷脸，就可以让她们心软！
厉寒忱当初对顾红的那些所作所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林斌对上侯英警告的视线，缩了缩脖子。
顾红和厉寒忱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顾红眸色微凉，厉寒忱则黯淡了下去。
顾红现在已经比之前幸福了许多，当初她嫁给自己，身边连个时常来往的亲戚朋友都没有，现在却有人能陪在他身边护着她，哪怕是反对自己，也是好的。
现在回想自己确实让她受了太多的苦，也无怪她不想回头。
“林斌，你先回公司吧。”
厉寒忱的嗓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让人心疼的落寞。
顾红眼睫闪烁，抿了抿唇没作声。
“啪啪——”
蓦地，外面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几人之间尴尬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