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火流星”(1 / 1)

“咻——————!!!”

那道撕裂夜幕、从深海黑暗中迸发而出的死亡厉啸,精准地命中了悬停在码头上空、探照灯正要锁定栈桥下方三人的贝尔47直升机!

“轰隆!!!!!!!”

耀眼的火球在空中轰然绽放,直升机化作燃烧的残骸栽入大海!

这突如其来、超越时代认知的精准打击,让码头上的守卫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和震惊。

海面上,引擎咆哮声急速逼近!那艘漆黑的突击艇如同海兽跃出深渊,艇首破开浪花,直冲栈桥!

艇首,乌鲁鲁造型、体型壮硕的老二,肩膀上那具巡飞弹发射器的指示灯还在闪烁。他脸上混杂着剧烈的惊恐、不可思议的兴奋,以及一种被肾上腺素和脑海涌入的“战斗本能”驱使着的狂飙感。刚才那发救命的巡飞弹,几乎是他下意识、遵循着某种“肌肉记忆”和游戏里千百次操作经验发射出去的,效果却真实得让他灵魂都在颤抖。

“我草!老三!挺住!我们来了!!”

他的吼声带着破音,却异常响亮。

艇尾,牧羊人造型的老四,脸色苍白,他快速松开方向舵让老二驾驶,双手稳稳操控着那挺架设在艇尾支架上的250轻机枪。他的眼镜不见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锐利,快速扫视着码头上的火力点。游戏里他是团队里的二号支援位。

“老二!快靠岸”老四喊道,声音紧绷但清晰,同时手指已经压下了机枪扳机!

“咚咚咚咚——!!”

250特有的沉闷连贯的射击声响起,子弹泼水般扫向码头右侧一个沙包掩体后的岗哨,打得沙土飞扬,火星四溅,成功压制了那两个正准备朝栈桥下方射击的守卫。

突击艇一个堪称暴烈的甩尾急停,橡胶艇身擦碰着栈桥下方的木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堪堪停在卓老三他们藏身处的正前方。

“快上船!” 老二已经抄起另一把250,对着码头上方任何敢冒头的地方进行火力覆盖。子弹打在木板和混凝土上,碎屑乱飞,压制效果显着。

卓老三反应极快,先将几乎力竭的金先生推上快艇,然后自己抓住老二伸来的、戴着战术手套的大手,一跃而上。李连滚带爬,最后一个被拖了上来。

“老四!走!” 老二吼着,更换了一个弹链箱。

“坐稳!” 老四猛推油门杆,突击艇引擎发出怒吼,艇首高高昂起,迅速倒车脱离栈桥的阴影区域。

码头上,史密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变得气急败坏:“开火!拦住他们!所有火力!”

更多的守卫从掩体后冲出,子弹如瓢泼大雨般倾泻而来,打在快艇周围的海面上,溅起密密麻麻的水柱,叮叮当当地撞击着艇身的防弹装甲。

“妈的,追得真紧!”老二缩在相对坚固的艇首护板后,感觉子弹擦着头顶飞过的尖啸,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但这极致的恐惧,似乎也点燃了他骨子里某种游戏宅在虚拟世界中磨练出的“疯劲”。

“请你吃烧烤!”他大吼一声,回身从腰间战术挂带上取下两枚圆柱体的【燃烧弹】,拔掉保险销,看也不看地朝着快艇尾迹后方、追兵最密集的方向奋力掷出!

燃烧弹划出抛物线,落在海面上。

“轰!轰!”

两团炽烈粘稠的、呈现出不正常亮白色的火焰猛地爆燃开来,迅速在海面扩散,形成一道持续燃烧的火墙!这不是普通的燃烧剂,明显是乌鲁鲁技能加持下的特种燃烧物,难以被海水迅速浇灭,有效地阻碍了后方可能派出的追艇的视线和航线。

“老四!给丫们听听响!” 老二对着驾驶位喊道。

老四抿紧嘴唇,目光锁定码头上聚集守卫最多的栈桥入口区域,启动了牧羊人的技能——

【声波压制】!

没有可见的光波,但一股低频与高频诡异叠加、穿透力极强的定向声波,以快艇为中心,如同无形的锥形浪潮,狠狠冲向码头栈桥!

栈桥入口处,一名正举着1加兰德步枪瞄准的守卫,手指刚扣上扳机,整个人突然如遭重击,双眼猛地凸出,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他感到自己的内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搅动,太阳穴血管突突狂跳,耳膜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伴随着根本无法忍受的眩晕和恶心。

“呃啊——!”他惨叫着松开步枪,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跪倒在地,剧烈地干呕起来,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旁边的同伴同样东倒西歪,有的痛苦蜷缩,有的踉跄后退撞在同伴身上。原本有序的射击阵型瞬间崩溃,枪声变得稀疏而杂乱。探照灯的操作员也痛苦地伏在操控台上,灯光胡乱晃动。

快艇趁此机会,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广阔的外海狂飙而去,迅速将码头的火光、枪声和混乱甩在身后,融入深沉的太平洋夜幕之中。

冰冷的海风裹挟着细碎的水沫,扑打在脸上。快艇在波浪间起伏颠簸,引擎的轰鸣是此刻唯一稳定的节奏。

卓老三扶着船舷,看着眼前两个穿着完全不同风格作战服、脸上惊魂未定却又带着奇异兴奋的大学室友,巨大的荒谬感和疑问冲击着他。他迅速压下这些情绪,现在首要的是安全。

他转向脸色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的金先生:“金先生,接下来我们必须尽快远离。您有什么具体的脱身计划吗?”

金先生的目光缓缓扫过这艘性能远超时代的快艇,以及老二老四身上那与1956年格格不入的装备,他没有追问,只是沉声道:“我有一个极隐秘的备用联络点,在沿海的xx坐标。到那里,我有办法发出信号,或许能启动一条非常规的撤离线路。”他说了一个经纬度。

这时,一直蜷缩在艇尾,浑身湿透、像落水狗一样瑟瑟发抖的兰道尔·李,慢慢抬起头。他脸上的疯狂和激动已经褪去一些,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茫然。他看着卓老三,用英语怯生生地、带着绝望的哀切问道:

“你们你们会把我放在哪里?”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卓老三看着他,这个因自己当年一念之差而命运彻底扭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昔日敌人。放了他?在这茫茫大海上,等于判他死刑或送回史密斯手中。带着他?绝对不可能,他的身份是最大的麻烦。

沉默了几秒,卓老三用英语回答,声音平静而残酷,没有夹杂任何个人情绪,仅仅陈述事实:“下一个无人的海岸,或者你能游泳到达的小岛,我们会给你食物和水。之后,靠你自己。”

这已是绝境之下,基于理性最可能的选择,也是对当年“饶他一命”一种冰冷的延续。

“靠自己又是靠自己水门桥让我自生自灭结果地狱现在还是自己” 他细微的、梦呓般的喃喃自语,被引擎和海风撕碎。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过船上众人——坚毅的卓老三,神秘的“金先生”,那两个穿着怪异但战力惊人的救援者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卓老三的背影上。那背影挺拔,是带领众人冲出绝境的希望,也仿佛是他所有不幸的冰冷注脚。

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混合了绝望、怨恨和彻底疯狂的意念,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濒临崩溃的心智。

‘抓住他交给史密斯这是唯一活路唯一回家见凯瑟琳和杰米的路’

这念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炽烈,压倒了所有恐惧和理智。

快艇正在破浪前行。老二在检查装备,老四专注驾驶,金先生闭目休息恢复体力,卓老三正观察着两侧海面情况。

突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整个人如同被压缩到极限后猛地释放的弹簧,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从艇尾猛扑而出!

“都是因为你!!!”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压过了海浪和引擎!

他双臂如同铁箍,从后方死死抱住了卓老三的腰腹,然后用尽全身的重量和冲力,向着快艇外侧、那黑暗冰冷的海面,狠狠滚翻下去!

“老三!” 老二和老四的惊骇怒吼同时炸响!

卓老三只感到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腰间骤然被锁死,重心瞬间丢失!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挣脱或反击动作!

“噗通”

沉重的落水声爆开!

冰冷刺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入他的口鼻耳道,瞬间剥夺了他的视觉和听觉,只剩下无尽的、黑暗的冰冷。巨大的水压挤压着胸腔,腰间那双手臂如同焊死的铁环,还在死命地收紧,拖拽着他向更深的黑暗沉去。

水面上,快艇猛地急刹转向,探照灯慌乱地扫过翻涌的海面,照亮了迅速扩散的涟漪和泡沫。

“老三!!” 老二趴在艇边,目眦欲裂。

漆黑的海水之下,只有无尽的寒冷、窒息,和一场突如其来的、绝望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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