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成了最忠诚的盟友。
主电力瘫痪后的潮汐监狱,如同一头被刺瞎双眼的钢铁巨兽,在太平洋的深夜中发出痛苦而混乱的咆哮。凄厉的备用警报声是它的嘶吼,零星晃动的应急灯和手电光束是它慌乱眨动的残眼,纷沓的脚步声、模糊的叫喊、金属碰撞声是它内脏无序的痉挛。
卓老三贴在发电机房外潮湿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像一块融入阴影的礁石。【隐匿消声】被动让他与周遭环境噪音完美同步,他需要更多武器,更好的装备,枪械室。这种设施必然存在。
【听声辨位】发动,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看去,再往前距离约四十米,中间需要穿过一个十字岔口,岔口另一侧有巡逻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他深吸一口带着机油和尘埃味道的冰冷空气,将柯尔特1911a1的击锤轻轻扳至待发位置,橡胶警棍插在后腰。然后,他动了。
他弯腰躬身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隐匿消声】将脚步声吞噬得几乎不存。他像一道掠过黑暗的微风,迅速穿过短短的直道,在十字岔口边缘骤然停住,背靠墙壁。
几乎同时,两道手电光束从左侧岔道摇晃着扫来,伴随着沉重皮靴踩地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
“见鬼!到底怎么回事?发电机那边出问题了?”
“不知道!d区报告说两个看守不见了!可能有人溜出来了!”
“全体戒备!看到任何可疑……”
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端着1卡宾枪,紧张地走过岔口。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可能的威胁和刺耳的警报吸引,手电光束习惯性地指向远处和地面,恰恰忽略了紧贴墙壁、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卓老三。
就在第二名守卫的后脚刚刚迈过岔口中心线的刹那——
卓老三从阴影中扑出!左手如闪电般从后方绕过,捂住第二名守卫的口鼻,同时右臂曲起,坚硬的肘尖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后颈脊椎连接处!
“呃!”沉闷的哼声被手掌堵住。守卫身体一软。
前面的守卫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手电光柱划破黑暗扫来。
但卓老三早已计算好时间差。在解决第二个守卫的同时,他借着扑出的力道,身体顺势前冲,在第一名守卫转身、枪口尚未抬起的电光石火间,已侵入其怀中!右手握着的柯尔特手枪枪口向上,直接抵住了对方的下颌软肉!
“别动。”冰冷的英语压过警报的嘶鸣。
守卫浑身僵硬,手电“啪嗒”掉在地上,光束向上,照亮了他自己惊恐扭曲的脸和卓老三帽檐下冰冷的眼睛。他感觉到那坚硬的枪口,甚至能想象出45口径子弹从下巴射入、掀开天灵盖的恐怖画面。
“枪械室钥匙。或者我扣扳机,在你的尸体上慢慢找。”卓老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守卫颤抖着,用空着的左手摸索腰间,解下一把单独的、标有“ars”字样的银色钥匙。
卓老三接过钥匙,同时左手化刀,精准地切在守卫颈侧动脉窦上。守卫眼白一翻,无声瘫倒。
他将两把1卡宾枪和几个备用弹夹迅速收起。装备瞬间升级。他没有停留,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快速向枪械室方向潜行。
沿途又遇到两拨慌乱的守卫,但他利用地形和黑暗完美规避。监狱的混乱在加剧,许多区域的牢房里传出囚犯们的拍打、嘶喊和怪叫,进一步干扰了守卫的判断。
枪械室外,两名守卫照旧在坚守岗位。他们背靠厚重的金属门,端着枪,紧张地扫视着黑暗的通道。应急灯的光线在他们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硬闯会引发交火,动静太大。卓老三需要一个更安静、更迅速的解决方案。
几秒后,通道另一头传来一阵更大的嘈杂和呼喊,似乎有守卫在别的区域发现了昏迷的同僚,注意力被短暂吸引。
就是现在!
一个闪光巡飞器如同被发射出去的乳白飞盘,划出一道轨迹,发出轻微的螺旋桨噪音飞向枪械室门口的守卫!飞到守卫正面约两米处,悬停。
两名守卫刚把头转回前方,就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不祥微光的怪异“飞碟”。
一名守卫惊愕地瞪大眼睛。
“咔!咔!”
连续四道高强度爆闪,几乎零距离在两名守卫眼前炸开!
时间仿佛在瞬间被拉长、放大——卓老三的【鹰眼】被动让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这充满暴力美学的慢镜头:
左侧守卫那张布满雀斑的年轻面孔,在超乎想象的强光照射下,皮肤纹理和毛孔纤毫毕现,惊愕的表情瞬间定格,然后被极致的痛苦取代。他的虹膜在强光刺激下剧烈收缩,却无处可逃,仿佛要被那光芒灼穿。
右侧那名年纪稍长的守卫,下意识抬臂遮眼的动作只做了一半,手臂僵在半空。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惊骇与茫然,强光穿透他稀疏的眼睫毛,在他视网膜上烙下燃烧般的印记。
爆闪的核心,光芒并非均匀扩散,而是呈现出一种短暂而剧烈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脉冲结构,瞬间抽干了周围的黑暗,将两名守卫的身影映照得如同透明一般,连他们制服纤维的颤动、空气中激荡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啊——我的眼睛!!!” 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几乎撕裂喉咙,在通道里回荡。两名守卫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丢下枪,双手死死捂住脸,痛苦地蜷缩倒地,身体剧烈抽搐,泪水混合着可能的眼底出血,从指缝中渗出。
卓老三如同出击的鬼魅,从藏身处闪出。他没有浪费子弹,橡胶警棍在手中翻飞,精准而冷酷地击打在两名守卫的后脑,确保他们彻底安静。从巡飞器闪光到解除威胁,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银色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厚重的枪械室铁门滑开。
里面空间不大,但琳琅满目。墙上挂着备用枪械:更多的1卡宾枪、汤普森冲锋枪、几把温彻斯特霰弹枪。柜子里整齐码放着弹匣、子弹盒、手雷。桌上还有手枪、匕首、防毒面具、急救包,甚至有几套黑色的特勤作战服和战术背心。
卓老三迅速更换装备。他脱下不合身的狱警外套,换上更合身的黑色特勤作战服和战术背心,将必要弹匣、手雷、急救包装好。主武器选择了一把20发弹匣的汤普森1a1冲锋枪,火力持续性和近战压制力更强。副武器依旧是柯尔特手枪,但补充了更多45子弹。一把锋利的3战壕刀插入靴筒。
他还发现了一个小型的便携式应急灯和几节备用电池,这比手电更实用。
武装完毕,他成了一个移动的轻型军火库。但核心问题依然未解:金先生在哪里?
监狱的名单。指挥中心或看守长办公室可能会有。
他正准备离开枪械室,去搜寻可能的办公室时,外面混乱的声响中,突然传来一阵通过扩音器放大的、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使用的是英语,但在系统辅助下,卓老三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单位注意!我是史密斯副局长!电力故障系人为破坏!入侵者可能伪装成我方人员,或藏匿于囚犯中!启动‘熔炉’应急协议!非核心区域守卫,向b区、c区集中,封锁所有通往上层和码头的通道!重复,启动‘熔炉’协议!所有囚犯,待在原地!任何擅自移动者,格杀勿论!”
史密斯?听这语气,似乎是这座监狱的高级负责人之一!
“熔炉”协议?敌人已经有所动作,时间更紧迫了。
卓老三眼神一凛。他必须更快,金先生的价值必然极高,关押地点也必定是最核心、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普通牢房区可能性不大。
他再次尝试启动【信号破译器】虚拟的白色网格再次扩散。这次,他调整了扫描方向,扫描波掠过黑暗的通道、普通的囚室、杂乱的储物间……忽然,在西北方向,第三段扫描,发现了到了四个“全副武装的目标”
有重兵把守,可能就是金先生所在的“高级关押区”。
通往那里的主通道必然已被封锁或重兵巡视。他需要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