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
不是向后躲，是向前扑！背后【动力推进】装置“嗤”地一声喷出短促高压气流，在步枪子弹“砰砰砰”打刚才所在位置同时，不等落地手中g18再开火。
“砰！砰！”
子弹从下往上，近距离贯入两名士兵下颌，从后脑穿出，带出红白混合物。
卓老三动作不停，左手地面一撑身体侧滑，避开侧面刺来的刺刀，右手手枪顺势盲射——枪口甚至没完全对准，但子弹却长了眼睛，擦刺刀士兵腋下空隙，钻进他身后另一名正要开枪士兵的咽喉。
三人倒地。
曹长终于感到了恐惧。他怪叫一声，转身想往车厢另一头跑，脚步踉跄。
但卓老三不会给机会。
他单膝跪地举枪瞄准——动作标准像教学示范。
“砰！”
曹长后脑中弹扑倒，鲜血在车厢地板上漫开。
车厢里剩的两三个脚盆兵彻底崩溃，有的想跳窗，有的丢枪举手投降，口中喊着听不懂的脚盆语。
黑脸汉子等人如梦初醒，驳壳枪和捡来步枪纷纷开火，迅速清理残敌。
不到一分钟，这节车厢里十余名脚盆兵全灭。
枪声停歇，只剩寒风穿过破碎车窗的呼啸，和伤者粗重喘息。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黑脸汉子看着卓老三，眼神充满震惊、感激、深深探究。他上前抱拳，用带浓重山东口音的龙国语沉声道：“这位好汉，多谢援手！俺是铁道游击队一分队队长，刘铁柱。敢问好汉尊姓大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卓老三收起手枪起身，拍了拍棉袍灰尘淡淡道：“姓卓，行三。路过的。”
他没多说，目光转向窗外。远处枪声还在继续但已稀疏不少，游击队伏击显然占据上风。但他【听声辨位】捕捉到，列车其他车厢还有密集交火声，脚盆兵抵抗依然顽强。
刘铁柱也不多问。乱世奇人异士辈出，对方不愿透露来历也正常。他迅速安排：“老王（那老头），你带小陈和这学生娃从后面车厢撤，咱们的人应该快控制车头了。卓兄弟，你”
他看向卓老三，眼神带征询邀请。
卓老三点头：“我跟你们一起。”
任务在滨城，但和真正敌后力量一起行动能获更多情报。而且，他很好奇想知道这列火车上到底运了什么。
几分钟后，刘铁柱简单包扎了伤口，带着卓老三和另外两名游击队员向列车前部推进。沿途又遭遇零星抵抗，但都被卓老三精准的枪法迅速解决。他手中的g18自动手枪在这个时代显得怪异，但没人多问——乱世，能杀鬼子的就是好枪。
终于抵达车头附近。这里战斗最激烈，七八个游击队员正和十余名脚盆兵在雪地里对射，双方依托车轮、煤堆、雪堆为掩体，子弹横飞。
刘铁柱正要指挥包抄，卓老三按住他肩膀。
“掩护我。”
话音未落，卓老三已从掩体后跃出。向前急奔几步然后变向，背后【动力推进】装置短促喷发，让他身形如箭般在雪地上划出“之”字轨迹，瞬间逼近脚盆兵防线左侧！
脚盆兵显然没料到有人敢在开阔地这样冲锋，急忙调转枪口。
但已经晚了。
卓老三在冲锋途中，手中已多了一个手臂大小的金属筒——【虎蹲炮】。他单膝跪地，筒口对准脚盆兵藏身的煤堆后方。
“嗵！”
沉闷发射声。一颗榴弹划出低平弧线，越过煤堆，在后方五米处落地。
“敌人失衡！”
爆炸并不巨大，但冲击波却异常猛烈！雪粉、煤渣、碎石被掀起一米高，更重要的是，爆炸点周围六米内的五名脚盆兵像被无形巨锤击中，全部被震得重重摔在雪地里，头晕目眩，短时间内失去战斗能力！
【虎蹲炮】的击倒效果，对掩体后敌人有奇效。
剩下脚盆兵惊呆了。而游击队员抓住机会，一拥而上，刺刀、枪托、匕首近身搏杀，迅速解决残敌。
战斗结束。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脚盆兵尸体，鲜血染红了大片雪地，在火光照耀下触目惊心。
刘铁柱带卓老三来到车头驾驶室。
开火车的竟是个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岁，梳两条粗黑麻花辫，脸上沾满煤灰，但眼睛亮如寒星。她手法娴熟操纵着巨大蒸汽机车的阀门手柄，回头看见刘铁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队长！搞定了！车上三十七个鬼子，撂倒二十八个，俘虏九个。咱们伤了五个兄弟，牺牲牺牲了两个。”
她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眼眶发红。
刘铁柱沉默拍了拍她肩膀，转向卓老三：“这是咱队里最好的火车司机，赵秀兰。她爹以前就是跑这条线的老司机，这丫头从小在火车上长大，七八岁就会摆弄阀门，十二岁就能独立开车了。”
赵秀兰抹了把脸，好奇打量卓老三一眼，点头又专注看前方铁轨：“队长，接下来咋办？按原计划开去备用支线隐蔽，还是”
刘铁柱看向卓老三：“卓兄弟，你要去滨城？”
“是。”
“这趟车本来是鬼子的军列，”刘铁柱压低声音，“后面两节车厢里装着运去滨城的药品和一批‘特殊物资’，还有几个被鬼子抓的‘马路大’，俺们本来打算劫了车救了人炸了铁轨就跑。但现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卓兄弟，你要是信得过俺们，俺们开车送你一程。这火车现在归咱们了！正好鬼子绝对想不到，劫了车的人还敢大摇大摆开着车往他们老巢去！”
卓老三看着刘铁柱被烟火熏黑却写满坚定智慧的脸，又看了看驾驶室里眼神清澈的赵秀兰，点了点头。
“好。”
蒸汽机车再次发出雄浑咆哮，喷出浓烟。车轮缓缓转动碾过铁轨，载着一车复杂的乘客和货物，冲破夜色向那座被严寒与死亡笼罩的城市——滨城疾驰而去。
车头灯光柱刺破前方无尽雪夜。
卓老三站在驾驶室旁，望向黑暗中越来越近的城市轮廓。刘铁柱走过来递过水壶：“卓兄弟，俺看你身手，不是寻常练家子。你去滨城是有要紧事吧？”
“嗯。”
“能问问是啥事不？要是打鬼子，俺们游击队说不定能帮上忙。”
卓老三沉默片刻，决定透露部分实情：“我要去平房区。”
刘铁柱脸色骤然变了：“那个‘防疫给水部’？”
“你知道？”
“知道，太知道了。”刘铁柱声音沉下来，拳头握紧，“去年秋，俺们队里两个侦察员想摸进去看看，再没回来。后来有个从里面逃出来的老乡说那地方不是人待的，鬼子在里面用活人做实验，冻伤、毒气、活体解剖”
他盯着卓老三：“卓兄弟，你不是要去毁了那地方吧？”
“是。”
刘铁柱倒吸一口凉气，半晌用力拍大腿：“好！好汉子！俺刘铁柱服你！那地方该毁，早该毁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就着驾驶室昏暗的灯光，用铅笔快速画着：“这是咱们侦察员用命换来的情报。平房区外围地形，鬼子岗哨大概位置不准，但总比没有强。还有，据逃出来老乡说，里面分好几个区，最里面是实验室，中间是关人的地方，外面是兵营和仓库”
卓老三仔细听着，将每一条信息记在脑中。他的【无双指挥】被动让这些情报自动在脑海中形成立体地图，标注出可能的危险区域和潜入路线。
赵秀兰也转过头，认真地说：“卓大哥，你要去那地方，得小心鬼子养的狼狗，鼻子灵得很。还有，他们晚上有巡逻车，车灯很亮，隔老远就能看见。要是听见有火车往那边运东西，多半是又送‘材料’进去了”
她说“材料”两个字时，声音有些发抖。
“谢谢。”卓老三接过那张简陋却珍贵的地图，折叠好收进怀里。
火车在夜色中继续前行，汽笛偶尔拉响，在空旷雪原上回荡。远处滨城的灯火越来越近，像黑暗中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卓老三靠在驾驶室门边，闭目养神。但【听声辨位】被动始终开启，监控着列车内外的一切动静。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撞击声、蒸汽机车的喘息声、寒风呼啸声、远处隐约的犬吠声所有这些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成一张听觉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