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三和严霄如同两道复仇的阴影,迅速而无声地穿过邮轮华丽的走廊。乘客们大多在各自的舱室或公共区域休息,对刚刚发生在下层甲板的血腥冲突一无所知。
来到目标舱室外,卓老三对严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在拐角处警戒,自己则整了整那身沾了些许血污的服务员制服,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略带歉意的笑容,抬手敲响了房门。
“roo service, plintary fruit pte(客房服务,免费果盘。)” 他用英语说道。
门内沉寂了几秒,随后,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的小缝。一只警惕的眼睛在门缝后打量着卓老三。
就是现在!
卓老三藏在身后的右手,肌肉纤维瞬间绷紧,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快如闪电般探出!他手中握着的,不是果盘,而是一道凝聚着死亡寒光的【数据飞刀】!飞刀在他指间旋转了半圈,刀尖精准地瞄准了门缝后那只眼睛下方的致命三角区。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飞刀划破空气那微不可闻的“嗖”声。
门后的杀手,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急剧收缩,惊恐的情绪刚刚从视网膜传递到大脑神经末梢,还来不及转化成肌肉的闪避动作——“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飞刀锋锐的尖端毫无阻碍地刺穿了脆弱的眼球,深深楔入后方的大脑组织。那名杀手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所有的生机在瞬间被切断,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甚至没能发出半点声响。
几乎在飞刀命中的同一瞬间,卓老三左手一扬,那个小巧的【闪光巡飞器】如同被惊动的机械蜂鸟,发出细微的嗡鸣,顺着门缝“嗖”地钻进了房间!
“嗡——咔!!”
一声轻微的爆鸣,紧接着是足以致盲的强烈白光在房间内猛然绽放,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在舱室内诞生!炽烈的光芒吞噬了整个舱室,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惨白!
“啊!我的眼睛!”
“法克!敌袭!”
房间里顿时传来两声痛苦到变形的惊呼和慌乱的叫喊,伴随着椅子被撞倒的杂乱声响。
卓老三没有丝毫犹豫,用肩膀猛地撞开已然失去大部分阻力的房门!身体在突入的瞬间低俯,重心压得极低,手中的g18已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g18的套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往复运动,抛壳窗跳跃着抛出滚烫的黄铜弹壳,弹壳在空中旋转、反射着舱室内尚未散尽的闪光余晖,如同死神洒出的金色骰子。
“砰砰砰!砰砰砰!”
全自动模式下的g18爆发出撕裂布匹般的急促咆哮,火舌从消音器口持续喷涌,在昏暗中勾勒出清晰的死亡线条。
两名被闪光弹暂时致盲的杀手,正捂着眼睛痛苦地蜷缩或踉跄。子弹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率先击中其中一人的胸腔,子弹轻易地撕裂了普通衣物,钻入肌肉,翻滚、变形,瞬间摧毁了内脏器官,爆开一团团血雾。那人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剧烈地抖动、旋转着向后栽倒。
另一人似乎凭借本能向侧面翻滚,但失去视觉的他根本无法判断弹道。几发追踪而来的子弹瞬间打断了他的企图,一发击中肩胛骨,打得他身体一歪,另一发则精准地命中了他的侧颈,大动脉破裂的鲜血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而出,在惨白的墙壁上绘出一幅残酷的抽象画。
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以及闪光弹残留的奇特臭氧味。
“里间!” 严霄在门外低吼提醒,他的声音因紧张和激动而有些嘶哑。
卓老三一个迅捷的战术翻滚,避开可能的枪线,目光如电般扫向里间。只见一个戴着耳机、刚才正对着电报机发报的人,惊慌地抓起放在手边的手枪,试图冲出来。
卓老三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身体依旧保持着低姿匍匐状态,持枪的手臂却稳如磐石。他的食指预压扳机,目光透过简易的红点瞄准镜,锁定了那个惊慌的身影。
“砰!”
第一发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击中了那名电报员刚刚抬起、试图持枪的手腕。骨骼碎裂声轻微响起,手枪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着砸在电报机上,溅起几点火星。
电报员脸上瞬间被痛苦和绝望扭曲,他张大了嘴,似乎想呼喊什么。
但卓老三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砰!”
第二发子弹接踵而至,如同一颗冰冷的审判之钉,直接命中了了他的左胸心脏位置。子弹带来的巨大动能让他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被带得向后撞在舱壁上,然后才缓缓滑倒在地,只在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戴着的耳机里,依旧传来“滋滋”的、无人回应的电流询问声。
瞬间,舱室内的四名杀手被清空。
然而,就在卓老三和严霄准备搜查房间,寻找更多线索时,走廊外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是之前在货舱设伏的那六名杀手!他们解决了龙国特工后,正准备返回据点,却听到了这边传来的、虽然经过消音但依旧隐约可辨的枪声和闪光弹爆鸣!
双方在狭窄的走廊里迎面撞上!
“enunter!”
“open fire!”
杀手们反应极快,立刻寻找掩体,同时拔枪射击!一时间,走廊里子弹横飞,打在华丽的壁纸、装饰花瓶和舱壁上,木屑纷飞,碎瓷四溅!
卓老三和严霄被压制在杀手舱室的门口,无法冒头。对方有六人,火力不弱,虽然使用的都是射速较慢的勃朗宁hp或柯尔特左轮之类的手枪,但形成的交叉火力网依然致命。
“妈的,人不少!” 严霄啐了一口,用未受伤的手举枪,凭借经验盲射了几发进行还击,但效果甚微。
卓老三冷静地计算着弹药。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打空了一半的弹匣退出,换上了一个全新的满弹匣。然后,他看准对方一个换弹的间隙,猛地探出小半个身子,g18再次咆哮!
“哒哒哒哒——!”
一个长点射泼洒过去,压制得对面两名杀手抬不起头。同时,他再次启动了【闪光巡飞器】!
小巧的无人机贴着走廊天花板,灵巧地飞向杀手们藏身的拐角后方。
“什么鬼东西?!” 有杀手惊恐地大喊。
“砰!!”
又是一片令人致盲的白光爆发!
趁着敌人视线受阻、陷入混乱的宝贵时机,卓老三对严霄低吼一声:“走!”
两人毫不犹豫,转身就向走廊另一侧狂奔,借助对地形的熟悉,迅速脱离了交战区域,将气急败坏的杀手们甩在了身后。
两人一路警惕,确认没有追兵后,才绕路回到了钱教授原本居住的舱室区域。严霄用特定的节奏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蒋夫人警惕的面容出现在门后,看到是严霄和陌生的卓老三,她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严同志,你们没事吧?刚才我们好像听到了枪声……”
“夫人,我们没事,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严霄语速很快,脸色凝重,“我们遭遇了伏击,其他同志……可能都牺牲了。杀手知道这个位置,必须立刻转移!”
舱室内,钱教授也站了起来,他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镇定,点了点头:“我们听你们的安排。”
严霄显然早有预案,他立刻带着钱教授夫妇和卓老三,穿过几条内部员工通道,来到了位于邮轮中层的一间普通二等客舱。这里乘客身份相对复杂,更利于隐藏。
敲开门,里面是一名看起来像是普通华商、实则眼神精干的男子——他是潜伏在船上的另一名龙国情报员,负责通讯联络。
“老陈,教授他们交给你了。最高警戒级别!” 严霄沉声道。
“明白!” 老陈重重点头,迅速将几人让进舱室,并熟练地检查了门外的情况,才轻轻关上门。
狭小的舱室内,气氛压抑。严霄靠着舱壁,因失血和疲惫,脸色有些发白。他看向卓老三,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决绝:“卓……老三同志,刚才的情况,多谢你了。现在,我们人手折损殆尽,敌人肯定还在疯狂搜寻。如果……如果你也牺牲了,我会用生命守护教授到最后一步,绝不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卓老三看着他紧握着手枪、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那么悲观,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你保护好教授,我再去摸摸情况。”
他再次启动【信号破译器】,无形的扫描波扩散开来。然而,这一次,战术视野中,之前那些代表杀手的红色光点,竟然全部消失了!
“……没扫到?” 卓老三眉头紧锁,“他们离开了这片区域,超出技能范围?”
他决定再去之前的交战区域查探一下。
当他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上层甲板那片区域时,发现走廊入口已经被封锁了。几名穿着白色制服、手持李-恩菲尔德老式步枪的水手,正紧张地守在通道口。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船长制服、神色严峻的老者,正在几名高级船员的簇拥下,查看着走廊里激战留下的弹痕和血迹。
是“克利夫兰总统号”的船长和他的人。显然,刚才的枪战已经无法完全掩盖,惊动了船方。
卓老三隐藏在拐角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幕。船长正在低声吩咐着什么,脸色非常难看。船员的出现,意味着杀手们要么已经暂时偃旗息鼓,隐藏得更深;要么,就是利用了船员的介入,巧妙地脱身了。
【信号破译器】没有收获,现场又被船方控制,卓老三知道自己暂时无法从这里获取更多信息了。他悄无声息地退走,返回了那个隐蔽的二等舱。
“怎么样?” 严霄立刻问道,眼神中带着希冀。
卓老三摇了摇头:“杀手不见了,可能是藏起来了。船长带人介入了,封锁了现场。”
严霄的眉头也锁紧了:“船方介入……事情更复杂了。他们未必会帮我们,甚至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茫茫太平洋,航程尚远,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并未被彻底清除,而新的变数——船方的态度,是敌非友。
浩瀚的太平洋,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囚笼,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