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徐尽烁那个样子,你也敢指望他挑起将军府大梁,这不是可笑吗?” “他被你娇惯成那个样子,长这么大拿过几次刀枪?文不成武不行,还挑大梁!”徐尽欢嗤笑。 她冷冷反问道:“我不配住最大的院子,你难道就配住在最好的院子里吗?你怎么不把自己的院子让给你的好大孙?” 整个将军府,要说起最大最好的院子,其实是老夫人住的院子。 老夫人都被徐尽欢骂楞了。 老夫人最容忍不了别人说她大孙子不好,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徐尽欢道:“好啊!你、你到江州去几年,回来便愈发无法无天!” ”你别以为你要当太子妃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她厉声下令:“来人,给我掌嘴这个目无尊长、出言不逊的丫头!” *** 徐尽欢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出去跑。 对方人多势众,她当然不能傻站着等她们把自己围住。 春花被拦在了院子门口,隐隐听到屋子里有争吵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徐尽欢猛地从屋子里蹿出来。 徐尽欢大喊道:“春花,快跑!” 春花瞪大眼睛,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她立刻就意识到小姐恐怕又闯祸了,回来第一天,竟然就气得老夫人要打人了吗?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姐在京师住那两年,这种类似的事情没少发生。 春花一句话没多问,拔腿就朝外跑去,生怕晚了一刻被逮住,然后成为小姐的拖累。 徐尽欢像条泥鳅似的溜了出来,大步朝前院跑去,身后一大群丫鬟婆子紧紧追着,老夫人远远地高声大喊着:“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顿时,后院热闹不已。 *** 正巧,将军夫人乔氏从这里经过,徐尽欢一猛地一拐,便和乔氏撞在了一起。 “哎哟——”乔氏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她气恼地张口便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贱人?” 乔氏身边的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乔氏:“夫人,你没事吧?” 徐尽欢本来想跑,可惜转角狭窄,且乔氏的丫鬟们堵在面前,把路挡得严严实实的,她根本跑不了。 一转眼,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就浩浩荡荡地追上来了,将徐尽欢围住了。 徐尽欢彻底跑不掉了。 于是,徐尽欢只得装作惊慌的样子,上前扶起乔氏,“母亲,你没事吧?” 乔氏揉着脑袋,被嬷嬷和徐尽欢搀扶起来。 “你个瞎了眼的……”乔氏正要骂,抬起头看见是徐尽欢,声音戛然而止。 她皱眉道:“怎么是你?” 她视线绕了一圈,看见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不由得问:“这又是怎么了?” 徐尽欢正要张口说话,身后一个高大壮实的婆子立刻喊道:“请大小姐立刻跟老奴回去见老夫人!” 那个身材魁梧的婆子面色黑沉,活像是衙门里的捕快,要捉拿徐尽欢归案似的。 徐尽欢被丫鬟婆子们围住,属实无路可逃。 此时,人群后响起了拐杖敲在地上的急促声音。 贺妈妈扶着又急又怒的老夫人过来了。 丫鬟婆子们立刻让开了一条路,老夫人就走到了徐尽欢面前。 老夫人沉声斥道:“跑,我倒是看看,你还要跑到哪里去?” 老夫人似乎被气得咬牙切齿了,恨恨吩咐道:“来人啊,上家法!” 老夫人要惩罚徐尽欢,乔氏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没有一点儿劝说的意思。 她一贯是如此。 *** 徐尽欢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今日回来的头一天,若是搅得将军府天翻地覆,把这件事情闹大了,那陛下和满朝文武岂会同意她这么一个目无尊长、满身反骨的人做太子妃? 徐尽欢抬头,看见老太太恶狠狠盯着她的浑浊双眼,好像恨不得生吃活剥了她似的。 就用这老太婆开刀好了。 徐老夫人因为她是个女儿,不是男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她,后来崔氏与徐将军和离后,徐老夫人更是恨她,将对崔氏的恨一并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之所以她小的时候会被徐将军带去边关养着,是因为她若是在京师里,老夫人恨不得把她这个嫡长孙女赶出去,恨她占了个嫡长孙的位置。 她这些年受了这老太婆那么多欺负,今天打她两巴掌也不为过。 既然要闹,今天的事情干脆一口气闹大,若是能退掉赐婚,她就立刻回江州,再不跟这老太婆见面。 但面前这个老太婆再讨厌,也是她的祖母,若真要动手,徐尽欢还是难免犹豫。 *** 老夫人下令后,丫鬟立刻拿来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这就是所谓的家法。 老夫人一把夺过去,“今日就让我打死你这个目无尊长、忤逆不孝的混账!” 徐尽欢身后的婆子一人一边捏住她的胳膊,要将徐尽欢摁下去跪在地上。 老夫人因为徐尽欢今日的行为怒不可遏,甚至等不及徐尽欢被下人们摁下去,她就举着木棒劈头盖脸砸下去。 她甚至不在乎这一棒子下去,徐尽欢会不会毁容。 就连摁住徐尽欢的两个婆子都吓了一跳。 乔氏原本还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看戏,心底里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可是看到老夫人就那么一木棒无所顾忌地砸下来的时候,瞬间慌了神。 她惊呼一声。 天爷啊! 徐尽欢如今再怎么说也是圣旨赐婚的太子妃,若真是打毁容了,到时候可怎么交代哟! 庆幸的是,老夫人这一棒子并没有落下来。 那两个婆子受到惊吓,手上力气下意识松开了。 徐尽欢就趁这个时候挣开了她们的挟制。 她鼓足了劲侧身避开,老夫人那一棒子便砸在了旁边扯着徐尽欢不放的那个婆子胳膊上。 “啊——” 婆子痛得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那只手,满脸痛苦地呻吟:“哎哟!手断了,我的手断了!” 鲜血从她的衣袖里流出来,滴滴答答砸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骇人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