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上方,荒原。
巨大的天眼洞穴入口处,黑袍的二队长多玛与八队长依旧静静悬浮,但周围的气息却冰冷凝重了许多。
方才下方传来的那声毁灭性的轰鸣以及戛然而止的能量波动,如同重锤砸在两人心头。
多玛缓缓睁开眼,面罩下的脸色已然铁青,声音低沉得可怕:“自爆……老五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八队长沉默着,但周身散发的寒意又重了几分,算是默认。
多玛的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眼中充满了忌惮与不解。
“那小子居然能把老五逼到自爆绝路?他到底还藏着多少手段?
老五可是恒星七阶,擅长正面强攻……”
他顿了顿,似乎在评估。
“不过,如此近的距离,硬抗恒星七阶的决死自爆,那小子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绝不可能毫发无损!甚至很可能也已经殒命!”
话虽如此,但任务尚未完成,活不见人,死未见尸。
“这洞穴,太诡异了。”
多玛再次强调,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尤豫,“下面的能量场混乱不堪,方才自爆后,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在弥漫。贸然下去,风险太大。”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等。我们就在这里等。
以三天为限。
若三天之内,那小子侥幸未死,试图逃出,我们以逸待劳,必能将其擒杀。
若三天之后毫无动静……”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说明他大概率已经死在了下面,或者重伤垂死无法移动。
届时,我们再一同下去查探,务必确认其死亡,并将老五、老九的遗物或残骸带回。
这是陛下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至少要有个确切的交代。”
八队长依旧沉默,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不再多言,身形缓缓下降,落在洞穴入口附近的一块巨岩上,看似盘膝闭目调息,实则神识始终分出一缕,牢牢锁定着下方的洞口,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布下了无形的罗网。
……
同一时间,拉克星近地轨道,无限矿业公司分部,指挥中心。
主管爱德朱肥胖的身躯陷在宽大的悬浮座椅中,面前的巨型光幕被分割成数十块,显示着从不同角度、不同光谱扫描第七矿区,尤其是那个巨大洞穴局域的卫星图象和分析数据。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原本因发现极品拉克石而兴奋泛红的胖脸,此刻只剩下贪婪、愤怒与狠厉。
“锁定他最后的能量信号消失点,就是那个洞穴!”
爱德朱的手指重重敲在控制台上,“七颗人头大的极品拉克石!价值数万宇宙币!足以买下上百个资源贫瘠的星球!
这笔财富,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更不能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带走!”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如同标枪般肃立的十道身影。
这些人同样穿着特制的深灰色紧身作战服,没有任何标志,但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冰冷煞气,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幽魂。
这便是无限矿业公司花重金圈养、专门处理“特殊麻烦”的最强武力——“幽鬼”安保团队。
为首之人,代号“敦克”,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精瘦,但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未出鞘的绝世凶刀,气息引而不发,却让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悸。
他的修为,赫然达到了恒星巅峰!
距离那传说中的宇宙级,也只有一步之遥!
在他身后,九名队员,气息个个凝实强悍,最低也是恒星七阶,更有三人达到了恒星八阶!
如此阵容,足以在拉克星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甚至能短暂抗衡一些小国家的正规星际舰队。
“敦克,”爱德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残忍的兴奋。
“目标是洞穴深处的那个小子,楚云。首要目标是夺回那七颗极品拉克石,必须完整!次要目标是尽可能活捉那个小子!”
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眼中闪铄着变态般的光芒。
“我要亲手柄他关进公司的欢愉屋,让他尝尝得罪无限矿业、觊觎公司财产的下场!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敦克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沙哑而简短:“明白。活捉,取石。”
“很好!”
爱德朱一挥手,“立刻出发!乘坐公司的‘阴影’航天飞机,直接空降到洞穴入口附近!注意避开阿萨德帝国官方的监控。”
“是。”敦克依旧言简意赅,转身带着九名“幽鬼”队员,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指挥中心。
很快,一艘外形扁平的黑色小型航天飞机,从无限矿业公司分部基地悄然升空,利用先进的隐形技术,避开了大多数轨道监测,朝着第七矿区那个如同大地伤疤般的“天眼”洞穴疾驰而去。
……
洞穴内,楚云望向洞穴深处,突然一股腥臭的气息袭来。
那股气息来得如此突然,如同地底深处积郁了万年的腐朽瘴气被骤然释放。
楚云只觉鼻腔一阵刺痛,强烈的腥味混合着矿物粉尘,象一头看不见的巨兽打了个喷嚏——或者说,更象是某种庞大生物鼻腔深处传来的气流。
“这洞穴……”
楚云心念电转,天眼神通全力催动,金光穿透层层岩壁向下探去。
石壁并非完全是天然岩石——那些看似粗糙的岩面,在神识的细致探查下,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波纹纹理,如同生物体内渠道的内壁。
更重要的是,洞穴深处传来的黏腻蠕动声,此刻听得更加清淅了。
那不是水流,不是岩层位移,而是某种柔软组织摩擦挤压的声音,带着生物特有的节律。
数百头恒星级的拉克石人,整齐划一地守护在这条信道中……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楚云脑海中成形。
“如果这个洞穴不是地壳裂隙,而是某个生物的身体器官——比如鼻腔,或者气管——那一切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