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
王文昭默念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什么。
拿出手机在通讯录搜了一下，他隐约记得曾经录入过这个名字。
【钱副市长秘书刘强】。
这个备注一出来，王文昭眉头紧锁，怎么一着急把钱峰忘脑后去了。
河西镇出事前，钱峰就给叶昌隆来过电话。
河西镇出事后，随着线索一点点挖开，又指向了他的秘书。
这未免也太巧了。
要说刘强背着钱峰搞了上亿贪污款，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先武，问帐本了吗？”
李先武摇摇头，“问了，他只是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我没资格知道这种事，曹军这个人算是刘玲团伙的智囊。”
“我去县公安局申请看过卷宗，刘玲没自杀前的审讯记录，包括孔二等人的口供都点名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多主意，都是这个曹军想出来的。”
“他们这些人，在我们镇上，以前那就是二流子，街混子，唯独曹军不一样，他上过大学。”
王文昭这次真是有些意外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些。
“上过大学？在哪？”
“东北，根据我打听的消息，村里有人说他在东北惹了事，逃回来的，也有人说他在外面做生意，让人坑了，回老家躲着的。”
李先武轻哼一声，“曹军是01年回的老家，算上今年，快六年了，一直在老家跟刘玲混，表面上刘玲是他们的老大，可我估摸着，这个曹军才是他们的老大。”
王文昭叹了口气，有些拿捏不准。
主要是信息不透明，很多案子的细节他都不知道。
现在曹军又送到了方宏那里，省纪委主管了。
如果幕后之人就是钱峰，方宏敢不敢查下去，他不知道。
现在方宏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吧，辛苦了，我出来前，叶县长还嘱咐我了，说你们干的很好，我回去就写个申请，给你们发点奖金。”
李先武嘿嘿一笑，“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叶县，谢谢王秘了。”
王文昭目送他们离开。
径直回了办公室。
丰水县招待所后院。
省纪委调查组保密点。
方宏接收曹军后，立马跟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得到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撬开曹军的嘴，挖出他背后的保护伞。
“刘，外调组回来了吗？”
“头儿，还没，他们去市里调查，应该没那么快，上面也是，不让我们跟县里单位接触就罢了，市里也不行，我们又不熟悉当地情况”
刘通唉声叹气道。
方宏立马瞪了他一眼，“少发点劳骚，有这功夫，你不如再去审一审方哲，干活。”
“是！”
方宏跟刘通前后脚来到关押曹军的屋子。
目前县委招待所已经不对外开放了，全权被省纪委征用了。
还有省公安队伍的看护小组，只要进来了，保证一个蚊子都飞不出去。
“姓名！”
“曹军。”
“年龄。”
“30多。”
“多多少？一百岁？个子不高，口气不小，自己几岁都不记得了吗？”
曹军不耐烦的四处看了看，“33。”
核对完身份。
方宏直接开门见山，“说说吧，你们这条盗采产业链是怎么运转的。”
“就是偷呗，偷了卖，卖了钱，花。”
嘭！
方宏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刘通赶忙拉他骼膊，暗示他录着像呢。
方宏这才坐下，“别刷花样，对你我都好，看来你还没分清楚状况，正式认识一下，省纪委第二监察室方宏。”
曹军一听省纪委三个字，立马坐直了。
他以为这些人是市里派下来的。
以他的底牌，市里那位但凡知道他被抓，不会不救他。
可省纪委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刘玲那种一年级蹲三年的傻子，这已经超出市里那位的掌控了。
“长官，这不就是一个倒卖”
“闭嘴！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可以违规跟你透露一个案情，你们老大刘玲，十天前在看守所自杀了。”
曹军立马皱起眉头，“不可能！”
方宏笑道：“哦？为什么不可能？你们给国家财产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一辈子都关在牢里，一眼望到头了，他自杀，不是很正常吗？”
曹军冷笑一声，“套我话是吧？当我不懂法？无期也可以减刑的阿sir！”
方宏没想到一个街溜子，还懂法，没唬住他。
“不错，既然你懂法，那你想过今天吗？不说那就耗着吧，我时间多的是，最后吃亏的反正不是我，你这样的表现，只会加重刑期，你们在输油渠道打孔了，危害公共安全罪，也是很严重的，最高可判死刑！
这条你怎么就没记住呢？”
“还有河西镇油井爆炸案，死了一个值班国企员工，这些都可以作为证据！”
曹军一听能判死刑，瞬间有点慌了，“如果我配合呢？”
“配合，那肯定都好说。”
方宏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烟，直接点了一根，给了他。
曹军猛抽了一口，抬头吹出烟气，这才开口，“01年，我刚回到村里的时候，刘玲，孔二他们就已经干上这个活了。”
“他们买通了派出所所长田富民，后来有一次跟他们喝酒，田富民提议给方哲买个官，买到县里去，这样以后我们也不用怕上面突击检查了。”
“直到有一次，那是02年几月，忘了，方哲突然打来电话，说联系上了市里一个大人物，跟我们要钱。”
方宏打断道：“说具体点，多少钱？”
曹军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
“那可是02年，他当时没说那个大人物是谁，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去给他送钱的时候，只送了20万，让他先给那个大人物送去，我们就偷偷跟上了。”
“多方打听下，才知道，那个大人物竟然只是一个市纪委的小科员！”
“是冯海。”
方宏立马震惊了，这么说，冯海在短短四年内，就从一个小科员，火速升迁到了市纪委办公室主任的位子？
“你确定，是市纪委办公室主任冯海？”
曹军冷哼一声，“我太确定了，你是不知道冯海有多贪，他一年跟我们要两百万，冯海就是拿着我们的钱，买到了如今的高位，虽然他自杀了，但这个人是我见过最贪的一个。”
“不对，冯海这种人不可能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