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昭眉头紧锁,按照李先武说的。
是刘玲那伙人在清空油罐的同时,油井也发生了爆炸。
这是有预谋的!
就是为了掩盖他毁灭证据!
“你继续说。”
这时,何亮打了点流食饭回来,识趣的放下就出去了。
这件事,何亮猜到了一点,但他不会主动问。
他已经深度参与了王文昭的事,按理来说,他也算自己人了。
只要他抱紧王文昭的大腿,以后升职肯定也有自己。
“吃点再说?”
李先武摇摇头,“不饿,我看到刘玲他们瞥了一眼爆炸的方向,好象还笑了,有点记不清了。”
“然后我就一直等着他们把一辆辆运油车灌满,开走,灌满,开走”
“直到,他们发现了我。”
王文昭摸着下巴道:“你当时是不是往地里跑了,又进了树林?”
李先武一脸震惊。
王文昭叹了口气,“爆炸一小时后,我也到了现场,我看到你的摩托车了,我骑车还去了河东村,白天我发现了一些认为踩踏的痕迹。”
李先武笑道:“幸好你去的晚,我也没想到他们手里有枪,第一枪,相机救了我,第二枪才打中我。”
“对了,内存卡,我藏在了一个玉米地的坟包里,这几天县里没下雨吧?”
王文昭不忍告诉他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索性问个明白,“除了这些,你还拿到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比如,田富民收钱的帐本,比如,他跟某人通话的录音?”
李先武摇摇头,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田富民家卧室有个小型密码箱!我偶尔看见过一次,如果有帐本什么的,他肯定放里面!
老田这个人很贼,要不是我弯腰,都不知道密码箱安在了衣柜底下,他自己开,都要趴在地上。”
王文昭默默记下这个线索,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李先武根本接触不到。
他想了想,就算他找到了李先武录的像,那也只能刘玲那伙人是偷油团伙。
除非能拿到帐本,这东西存不存在,他都不确定。
如果田富民真的记了帐本,那就有说法了。
“你先好好养伤,等你好点了,就回县里修养,辛苦了,你放心,你家里那边,我安排人过去看了,跟你母亲和女儿解释了。”
李先武点点头,“谢谢,王秘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感觉你不是很高兴。”
王文昭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还挂脸了呢。
“没事,你好好养伤。”
他从病房出来,看了不远处的何亮一眼,朝他走了过去。
“王科。”
何亮立马站了起来。
王文昭摆摆手,“坐,这几天辛苦你了,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有些东西”
何亮立马表示:“王科,我就是跟您来出差的,我不用知道。”
“好,我想开你车去一趟小清河,这两天你照顾一下李先武,能信任你吗?”
何亮立马站直了身子,“王科,如果李同志出任何意外,我提头”
王文昭赶紧打断,“没这么严重,你只要照顾一下的起居就可以,这是你的手机,不能告诉别人你在哪里,另外,李先武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何亮看着王文昭离开。
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才短短三个多月啊,曾经自己瞧不上借调过来的临时工。
如今对方已经靠自己重新入职,还成为了大领导的心腹。
他都不知道这么多年给林锋鞍前马后为了什么。
许诺他那么久的副科,王文昭来了几天就拿下了。
林锋还没办法,只能出阴招。
出阴招就算了,还让人给反手用同样的手段弄走了,给他留了个体面。
他当时想过,如果换做是林锋,他肯定不会放过王文昭。
而王文昭却留了林锋一命,给他留了一口饭吃。
跟着这样的人,何亮才感觉到了差距,这种领导才会在有事的时候护你。
从云州赶往华丰镇小清河浮桥的路上。
王文昭还联系了大姐夫张健,他主要对那边也不熟悉,这个时间点,农村地里的坟包可太多了。
挨着黄河大坝的玉米地,不说多了,上百亩是有的,他自己找到猴年马月。
下午六点左右。
赶到了华丰镇。
张健农资店一如既往的营业中,“姐。”
王依依正在算帐,抬头一看,“你姐夫在换衣服,文昭,这几天你去哪了,妈还打电话来问呢。”
王文昭疑惑道:“问啥,我不都跟她说了,我出差了。”
王依依叹了口气,“问这边油井爆炸的事呗,怕你来这边出差,再炸了,就你一个宝贝儿子,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听着她后半句阴阳怪气的,王文昭想笑。
“这种醋你都吃?”
“我可不敢嘞,我弟弟是县长秘书,是大官了。”
“王依依,你有良心吗?跟爸妈不对你好一样,我们家没有跟别人家一样重男轻女好吧,就说你刚毕业那年,想自己开个兽医诊所,结果嘞,半年,治死了三头牛,五头羊,我拿我部队津贴给你补的窟窿!”
王依依尴尬的抿着嘴,“小时候白疼你了,对了,那晚那人”
王文昭摇摇头,“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忘了那事就行。”
王依依瘪了瘪嘴:“切,不问了,你俩晚上回来吃饭吗?”
张健这时也来到了前厅。
王文昭摇摇头,“不一定,走吧姐夫。”
路上。
他问道:“姐夫,这么多年,你就拿捏不了我姐吗?”
张健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声道:“浩浩三岁那年,我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好象吼了她一嗓子,我都忘了,结果第二天吃饭,我的饭碗里漂着一层白色粉末她还劝我快点吃”
王文昭啊了一声,“不是,这事你也没告诉我们啊?你吃了?”
张健轻哼一声,“不敢吃啊,我给她道歉,她才告诉我,那就是一层vc片粉末”
“我姐看着大大咧咧,胆小的很。”
“是挺胆小,徒手抓蛇,把蛇捋死了”
王文昭没听到这句,“啥?”
张健轻咳一声,“没啥,我们去小清河浮桥干嘛?现在黄河没水,浮桥不通。”
王文昭淡淡道:“不过桥,找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