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可能。”吴硕伟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但更大可能不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他拿起桌上的醋瓶,在自己碗里倒了一点。
“我第一次见到陈雪茹,比你早两年——就在我刚穿越过来不久,为了搞那套西装的时候。”
“那时候我就跟你一样——懵了。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穿错了地方,或者产生了幻觉。”吴硕伟自嘲地笑了笑。
“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模模糊糊有了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赵麦麦身体前倾,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你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来的?”吴硕伟问。
“《开端》剧组,公交车爆炸……”赵麦麦喃喃地说。
“对。”吴硕伟敲了敲桌子,肯定了她的想法。
“我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剧组、在同一场事故里,穿越到了同一个年代,同一个城市,甚至同一个剧情。”
“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赵麦麦的心跳开始加速,她隐约抓到了一丝线索。
“所以……”
“所以我猜,”吴硕伟压低了声音。
“我们的穿越,就象两颗石子投进了水里,但我们激起的涟漪,可能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四合院》世界。它更象是一个……‘融合世界’。”
“融合世界?”赵麦麦重复着这个熟悉的词汇——同人文中可不少写这个内容。
“对。以我们所在的《四合院》为基础,融合了其他一些……背景年代和地点都相近的影视剧世界。”吴硕伟解释道。
“陈雪茹的《正阳门下的小女人》,故事背景就是五十年代到改革开放的四九城。她的丝绸铺开在前门,这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完美契合。”
赵麦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块块拆掉,然后又用一种离奇的方式重新拼接起来。
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荒谬。
“你的意思是,我们活在一个……影视剧大乱炖里?”
“可以这么理解。”吴硕伟耸了耸肩。
“听起来很扯,但陈雪茹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麦麦拿起筷子,胡乱地在碗里搅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四合院》、《正阳门下的小女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范金有那个投机倒把的家伙也存在?徐慧真那个开小酒馆的女强人也存在?
“那……那还有没有别的?”赵麦麦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探索欲
“比如……《血色》?钟跃民他们是不是也在哪个大院里拍婆子呢?”
“应该不会。”
“《血色》的年代要晚一些,而且风格差得太远。我猜,这个融合是有范围的,大概率仅限于五六十年代,以四九城市民生活为主题的这些剧。”
他看着赵麦麦,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也别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这件事有利也有弊。”
“有什么弊?”赵麦麦不解。
“你想想,陈雪茹是什么人?精明、果敢,有手腕,有头脑。她能从一个丝绸铺小老板,最后做成大企业家。这样的人我们可以结交成为朋友,甚至未来的合作伙伴。”
“这是利。”吴硕伟话锋一转。
“但有陈雪茹,就可能有范金有。有我们院里的许大茂、贾张氏,就可能有其他剧里更坏、更阴险的反派。我们对《四合院》的剧情熟悉,可以提前规避很多坑。但对那些我们没看过,或者记不清的剧情呢?”
“这个世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我们多了一重优势,也多了一重未知的危险。”
赵麦麦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她明白了吴硕伟的意思。
知道剧情是金手指,但如果这个世界是好几部剧的融合体,那他们的金手指就打了折扣。
谁知道走在路上,会不会迎面撞上另一个故事里的大反派?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赵麦麦有点委屈地看着他。
“我怎么告诉你?”吴硕伟苦笑一声。
“我跑去跟你说,嘿我发现陈雪茹了这个世界是个大杂烩。在你没亲眼见到之前你会信吗?你不把我当成癔症了才怪。”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你亲眼看到、不得不信的证据——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赵麦麦不说话了,她知道吴硕伟说的是实话。
如果他之前这么说,自己确实会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
她低头扒拉了两口面,味道很好但她有点食不知味。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太大了。
她忽然停下筷子,抬起头,像发现了什么华点。
“不对!”
“什么不对?”吴硕伟奇怪的看她,难道这么快有新的发现?
“你刚才说早就认识陈雪茹了。而且看她那样子,跟你很熟啊,还叫你‘硕伟弟弟’。”赵麦麦的眼睛眯了起来,象一只抓住了老鼠尾巴的猫。
“你们俩……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还主动送我衣服,不收钱?”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审问的味道。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去定做了套西装,她就对你另眼相看了。陈雪茹那种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一套西装的样式就能收买她?”
吴硕伟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果然女人关注的点男人永远无法理解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赵麦麦把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放。
“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儿也给我捋清楚了,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她看着吴硕伟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吴硕伟摸了摸鼻子,看着赵麦麦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知道今天这关是躲不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
“好吧,我交代。”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我帮了她一个忙,一个对她来说天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