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村口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声。
“娘,你听!好像是公安来了!咱们去看看!”
母女俩赶到村口时,看到两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边,十多名身穿制服的公安站成一排。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是镇派出所的队长刘辉。
他以前也是军人,转业后到了地方,和林父林建国是旧相识,关系不错。
老村长迎上去,握手寒暄。强子被叫到跟前,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林连长被困了?具体位置清楚吗?”
强子又大致描述了一下。
“行!你带路,我们马上上山!”刘辉雷厉风行,立刻组织人手进山。
林一宁挤到林母身边,小声道:“娘,我想跟上去看看,我想早点见到爹平安!”
“不行!山上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公安有枪是没错,可那是狼群!太危险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
“可是……”
“没什么可是!”林母态度坚决。
就在母女俩拉扯间,忽然有人指着山脚小路惊呼:“看!有人下来了!是……是大队长他们!”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林父带着那十来个狩猎队员,正互相搀扶着,从山路上走下来。
“建国!”刘辉第一个迎了上去,“你们没事吧?狼群呢?”
林父看到老战友,也是松了口气:“老刘,你来得正好!我们确实是遇到了狼群,数量还不少,当时情况紧急,只好上树躲避。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狼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一直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刨坑,刨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后来……后来好像突然闻到了什么别的味道,呼啦一下就全跑了,往林子深处去了。我们等它们跑远了,确认安全,这才赶紧下山。”
“跑了?你们没去它们刨的地方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它们?”
林父摇头:“就我自己,我肯定去看看。可带着这么多乡亲,万一狼群杀个回马枪,或者那边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我可负不起这个责。安全第一,还是赶紧撤回来稳妥。”
刘辉点头,也明白林父的顾虑。
“行吧,既然你们人都安全回来了,那就是万幸。不过,狼群出现在离村子这么近的地方,是个隐患。
我们回去后会向上级汇报,看能不能组织一次搜山清剿,或者加强这一带的警戒。你们村里最近也要提高警惕,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林父点头:“那是自然,多谢了老刘!”
刘辉见危机暂时解除,便提出告辞,上车收队离开了。
公安一走,林父用喇叭广播了一下,宣布危险解除,让大家恢复正常生产和生活秩序。
安抚了村民,林父、老村长和张会计三人聚在大队部,开始商量养兔子的事。
“今天这事,给我提了个醒。后山深处,确实不太平。为了逮几只种兔,冒这么大风险,不值当。而且今天我们也看了,外围确实很难找到野兔的踪迹了。”林父说。
老村长问:“那……咱们这养兔子的事,还搞不搞了?”
“搞肯定还是要搞的。”林父叹了口气,“但不能像今天这么急了。安全第一!
只能慢慢来,平时让社员们留点心,有空了在近处转转,能逮到最好,逮不到也别强求。
或者,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从别的渠道弄点种兔来。”
张会计试探着问:“要是……我们花钱买种兔呢?去别的村,或者去县里的集市看看?”
老村长立刻摇头:“买?钱呢?咱们账上那点钱,买化肥种子都不宽裕,哪来的闲钱买兔子?再说,买来的兔子适不适应咱们这儿的水土,还两说呢!”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养兔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们从长计议,慢慢来,安全稳妥是第一位的。”林父拍板决定。
晚上吃饭时,林一宁问起:“爹,你们下午商量种兔的事,最后怎么定的?”
“还能怎么定?慢慢来呗!有了今天这教训,绝对不能再冒冒失失往深山老林里钻了!安全第一!”
“啊……这样啊!那咱们村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吃肉自由’啊?”
“吃肉自由?”林父被她这词儿逗笑了,“你这丫头,口气倒不小!能‘吃饱自由’就不错了,还想‘吃肉自由’?做梦呢!”
“人活着,总得有点梦想嘛!爹,你的梦想也太小了点!”
林母在一旁听着父女俩斗嘴,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快点吃吧!我还等着收拾碗筷呢!你福婶子她儿媳妇快要生了,我得过去看看,打个招呼。”
“娘,您去忙吧,等会儿我和爹吃完,我来收拾!”
“行,那你们快点。”林母擦了擦手,解下围裙出门了。
林父和林一宁刚吃完,正要收拾碗筷,林母却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娘?发生什么事了?”
“你福婶家的儿媳妇难产了!接生婆说她也没办法了,孩子太大,胎位好像也不正,折腾半天生不下来,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得赶紧送县医院!”
林父也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啊!”
“送!这就送!我去拿钱!”林母说着就往屋里跑,“多准备点钱,万一在医院要用,不能抓瞎!”
林一宁道:“对!娘,您多拿点!福婶平时对咱们不错,能帮就帮!”
“还用你说!”林母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手帕包出来了。
“我走了,你福婶他们用板车拉着去,我得跟着照应点,今天晚上不一定能回来了!”
“娘,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要是太晚了回不来,我同学多,说不定能在县城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总比在医院的走廊里干熬着强。”
林母摆摆手:“不用了!现在大黄牛还没好利索,不能用牛车,只能靠人拉着板车跑着去!你跟着也是累赘!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走了!”
林一宁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从村里到县城,拉着板车跑着去,少说也得两三个小时!
福婶的儿媳妇情况危急,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