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曜将信将疑地坐下：“爱妃确定……这些东西，不是生吃的？”
“陛下您瞧好了。”林一宁不再多言，直接示范。
她用公筷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在翻滚的乳白色汤底中涮了约莫三四十秒，待肉片变色蜷曲，便捞出，放入早已为宇文曜调好的芝麻酱蘸料碗中。
“陛下，请尝尝看。”
宇文曜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夹起那片裹满了酱料的羊肉送入口中。
瞬间，羊肉的鲜嫩、汤底的醇厚与蘸料的香浓在口中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极富层次感的美味！
“唔！”他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好吃！竟有如此美味！”
他指着桌上其他食材，“这些全都是这样涮着吃的？”
“正是。”林一宁点头，指着那些丸子类，“不过像这些肉丸、鱼丸，需要煮得久一些，确保熟透才能食用。”
宇文曜一边听着，手上动作却没停，已经将剩下的羊肉片全都拨入了锅中。
待林一宁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肉片，问道：“现在……可以吃了吗？”
林一宁被他这难得的孩子气模样逗笑，看了看肉片颜色，点头道：“可以了，肉已变色，熟了。”
宇文曜立刻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道：“此等吃法，朕还是头一回见识！
爱妃，你这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奇思妙想？连这般围炉聚食、其乐融融的妙法都能想得出来！”
林一宁见他喜欢，便顺势提出：“陛下觉得，若是将这‘火锅’也做成生意，开个店铺，前景如何？”
宇文曜吃得额头冒汗，毫不犹豫地肯定：“朕觉得极好！天寒地冻之时，亲朋围坐，共享热汤美食，暖身又暖心，定然大受欢迎！爱妃又有开店之意了？”
“嗯！”林一宁用力点头，“臣妾觉得这生意可行。既能赚钱，又能让更多人享受到这般美味。”
“想做便去做。”宇文曜大手一挥，给予支持，“朕准了。”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努力，把您的小金库填得满满的！”
“好，那朕可就等着了。”
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晚膳，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氛围中结束。
就在宇文曜返回养心殿的路上，却在宫道转角处遇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白露。
“奴婢参见陛下。”
宇文曜脚步微顿，问道：“这么晚了，你在此何事？”
“奴婢……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陛下可曾见过林妃娘娘娘家收养的那三个孩子？”白露小心地问道。
宇文曜回想了一下见过的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点头：“朕见过，甚是可爱。怎么了？”
白露向前一步，“陛下难道不觉得那三个孩子中，有一个的容貌，与林妃娘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奴婢听闻后，心中实在不安，怀疑那根本就是林妃娘娘自己生的孩子！”
宇文曜闻言，直接否定：“荒谬！朕看那三个孩子，如今尚不足周岁。若真是林妃所出，去年此时她便该有孕在身。
可今年春天你也当知晓，她正领着大农司官员忙于春耕、试验田，后来又潜心研制火炮，行动如常，身形窈窕，何来半点有孕之象？”
“可是陛下，奴婢听闻那孩子与林妃相貌极为相似，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奴婢恳请陛下，还是暗中派人详查一番为好，以免……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行了，朕知道了。此事朕自有分寸。夜色已深，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完，不再给白露说话的机会，带着小喜子径直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宇文曜忽然放缓脚步，似是无意地问跟在身后的小喜子：“小喜子，你觉得……方才白露所言，有几分可信？”
小喜子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谨慎地反问：“奴才愚钝，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主子是觉得白昭仪在故意编造谎言，构陷林妃娘娘？”
“朕是问你，依你看，林一宁是那孩子生母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喜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仔细回想，林妃娘娘自回京后，身形确实一直纤细窈窕，从未有过孕态，更何况是三胞胎，那肚子得多大？
根本藏不住，可那个小女孩，他又确实亲眼见过，眉眼鼻梁，活脱脱就是林妃娘娘幼时的翻版！
这……这根本就解释不通啊！
他忽然灵光一闪，小心揣测道：“主子，您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三个孩子，其实是林小将军的？
毕竟民间常有‘外甥像舅，侄女像姑’的说法。那孩子像林妃娘娘，也……也说得过去？”
宇文曜闻言，点了点头：“这倒并非不可能。只是没想到林清落那小子，平日里看着不着调，竟有如此福气，一举得了三个玉雪可爱的宝贝。”
“主子若是羡慕林小将军，其实……您也可以有的。如今大乾在您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宫中再添几位小皇子、小公主，那才真是江山永固，完美无缺啊！”
宇文曜摆摆手，神色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将话题引开：“此事不急。朕让你寻找的那个女子，至今仍无线索吗？”
小喜子面露难色，躬身回道：“回主子，奴才一直派人暗中查访，奈何……奈何线索实在太少。不知容貌，只凭大概身形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在……难有进展。”
宇文曜也知道希望渺茫，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事发之时，他确实怒不可遏，恨不得将那胆大包天的女子碎尸万段。
但经过这一年多，朝政繁忙，加之林一宁带来的种种“惊喜”，不断冲淡着那份怒火，他心中的怨气倒也消散了大半。
只是，若真有找到的那一天，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至少要问个明白。
林一宁向来是个行动派。
一个月后，四家名为晨曦酒楼主打火锅及各色新派菜肴的店铺，在京城东西南北四条主街同时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