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宁睁开眼,一股霉味混合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昏暗的光线下,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火光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她动了动身子,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特别是臀部和大腿,火辣辣的疼。
林一宁咬牙撑起身子,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手掌贴在伤处,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四肢百骸。
疼痛逐渐减轻,她这才有精力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牢房,而且不是普通的牢房,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天牢。
原主是凤临国女帝的第七皇女林一宁,皇夫所出的嫡女,排行第七。
上面有两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大皇子林一昭和五皇子林一辞。
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她,如今却成了阶下囚,罪名是通敌叛国。
两天前,有人在朝堂上举报她通敌叛国,女帝命人去搜家,在她的书房中搜出了与敌国往来的书信,女帝大怒,下令打了她一百大板,打入天牢,流放边疆。
为此父后和两个傻哥哥,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母皇都未理睬。
林一宁点点头,这剧情倒是老套但实用。
林一宁还想再问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声响。
林一宁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将头发随意挽起。
牢门被打开,两个身材魁梧的女官差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沉重的镣铐。
林一宁微微颔首,跟着她们走出牢房。
长长的通道两侧,其他犯人正被粗暴地戴上镣铐,推搡着往外走。
刺眼的阳光让林一宁眯起了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两人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见到林一宁立刻上前搀扶。
几十名犯人排成长队,大多衣衫褴褛,神情麻木。
只有林一宁被允许乘坐一辆简陋的板车,这大概是女帝最后的一点仁慈。
城门处聚集了不少百姓,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朝她们飞来,白霜和白雪立刻用身体挡在林一宁前面。
林一宁面无表情地坐着,内心毫无波澜。
出了城门,队伍停下来休息。
官差们明目张胆地接受犯人家属的贿赂,银钱到手后对那些人态度就好上几分。
林一宁靠在树荫下闭目养神,知道不会有人来送她——父后和哥哥们还在宫里跪着呢。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官差吆喝着继续赶路。
烈日当空,队伍缓慢前行。
中午休息时,其他人只分到一个杂粮窝头,而林一宁却得到了和白面馒头,这待遇差别让其他犯人投来嫉恨的目光,但碍于官差的威慑不敢造次。
傍晚时分,队伍在一片荒野停下扎营。
官差们搭起了简易帐篷,犯人则只能露天而眠。
白霜和白雪找来干草给林一宁铺了个相对舒适的\"床\"。
林一宁接过水囊,假装喝了几口,实则暗中观察周围情况。
官差们轮流守夜,但到了后半夜,最困乏的时候,守备明显松懈下来。
确认时机成熟,她从空间取出一支迷香,借着夜风轻轻一吹。
不到一刻钟,营地里的鼾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犼桓听到后从远处飞奔过来,一跃跳入林一宁怀中。
小石头戴上戒指,瞬间变成了林一宁现在的模样。
他去屋里换上林一宁从外面带进来的囚衣,恭敬道:\"主人,我准备好了。
林一宁抱着犼桓,带着小石头离开空间。
营地中所有人仍在熟睡,林一宁轻声道:\"等我们离开后,记得给他们解了迷香。
小石头点头应下。
林一宁从空间取出一辆越野车,载着犼桓向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小石头站在月光下目送林一宁离开,随后转身回到板车旁躺下,一切恢复原状。
两个时辰后,京城高大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
林一宁收起越野车,抱着犼桓步行至城门附近。
天刚蒙蒙亮,城门还未开,已有商贩和农夫在排队等候。
城墙根下,一处隐蔽的角落。
林一宁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碧绿色的易容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从喉间流向四肢百骸。
片刻后,她从空间取出镜子。
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清秀但不惊艳,杏眼琼鼻,肤色偏白,属于那种看了容易忘记的长相。
她满意地点点头,又从空间取出一套浅青色的棉布衣裙换上,腰间系一条素色腰带,头上只插一支木簪。
晨光微熹,城门开启。
林一宁现在该称她为宁一了,抱着犼桓,随着进城的商队缓缓前行。
守城士兵只是随意扫了她一眼便放行了,这样普通的小娘子每日不知要进出多少。
京城东市早已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
林一宁先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要了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