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升呆住了。
月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比他见过的任何星星都耀眼。
蒲扇又慢慢摇了起来。
夜风突然停了。
犼桓的鼻子抽动两下，突然从林一宁膝头跳走，一溜烟钻进了菜畦里。
那绺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陆少升扇来的风，悄悄缠在了他的袖扣上。
陆少升的目光从相缠的发丝移到她脸上，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坚定的弧度：\"好。
她假装整理头发解开那缕发丝，却在收回手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两人同时缩手，又同时笑了起来。
葡萄架另一侧，林子时蹲在井边刷碗，时不时往藤椅方向瞄一眼。
石辰烨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犼桓追捕蟋蟀的窸窣声，夏夜还很长。
她揉着眼睛迈出门槛，差点踩到蹲在门口的一团黑影。
陆少升猛地站起来，手里端着个搪瓷脸盆：\"洗、洗脸水。
林一宁低头看着脸盆，又抬头看看陆少升发红的耳根。
他军装领口湿了一小块，显然是刚打水时太急溅上的。
两人同时缩手，又同时去接差点翻倒的脸盆，水花溅湿了林一宁的布鞋。
林子时趿拉着布鞋走过来，故意把水瓢敲得当当响，\"我告诉你，不把我伺候舒服了，你这'妹夫'的名分\"
陆爷爷坐在堂屋门口编竹筐，见状用胳膊肘碰碰老伴。
两位老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孙子昨晚肯定有进展！
林一宁一口漱口水差点呛住。
她弯腰吐掉牙膏沫，捏捏小孩的脸蛋：\"没有，你听谁说的？
早饭桌上，陆少升的殷勤变本加厉。
林一宁碗里的粥是最稠的，咸菜里的肉丁被他夹走放到林一宁碗里，甚至她刚瞄了眼远处的煎饼，下一秒那盘子就出现在她面前。
林一宁在桌下狠狠踩了哥哥一脚。
饭后，陆少升拎起军帽准备出门，却磨磨蹭蹭系不好风纪扣。
林子时实在看不下去，拽着陆少升就往外走：\"磨叽啥呢！再晚赶不上牛车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一宁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抬头发现王慧和陆少琦正憋着笑看她，顿时耳根发热：\"看什么看！上山摘野菜去不去？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一宁猛地转身。
陆少升站在院门口，军装扣子解开了两颗，额头上还有汗珠。
他看了眼竖着耳朵的众人，喉结滚动，\"想陪你上山。
林一宁失去平衡向前栽去，直接撞进陆少升怀里。
男人结实的胸膛撞得她鼻子发酸，混合着汗水与皂角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慌忙要退开，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了肩膀。
林一宁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晨光在那双眼里洒了把碎金，映出她小小的倒影。
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能看清他喉结上的一颗小痣，能
陆少升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的手腕，又像被烫到般立刻松开：\"我、我去拿。
犼桓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蹲在井沿上歪头看着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