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埃兰路球场。
上午十点，训练场的草皮刚被浇完一轮水，湿气和青草味混在一起，在阳光下被蒸腾出一股淡淡的、春天才有的清香。
利兹联主场迎战阿斯顿维拉。
表面看，这只是一场寻常的英超联赛——欧冠1\/4决赛首回合刚刚战罢，利兹联正值用人紧张的阶段；阿斯顿维拉排名中游，看似无欲无求。
但整个利兹的城市早早就被赛前话题搅得风起云涌。
最先被翻出来的，是那段旧情。
“他在利兹联的那一年表现出色，跟着球队拿了欧冠冠军。”
“我还记得他穿着利兹的球衣，在圣诞大战替补登场的画面。”
“结果只呆了一年，就被维拉买回去了……说是‘不愿意打替补’，真可惜啊。”
白玫瑰酒吧里，老球迷乔治拿着杯啤酒，轻轻一叹。
“这场比赛，就是旧人重逢。”他意味深长地说。
而在社交论坛和电视评论上，话题却不止于此——
利兹联上一轮刚刚在欧冠中3:1击败国际米兰，士气爆棚；但此战贝尼特斯决定轮换，多个主力得到休息——
“德罗巴会不会首发？”
“卡里克状态不错，他和哈格里夫斯能不能顶住中场？”
“贝尔年纪小，但最近突破挺有样子……”
“这场比赛，可能不是对手的考验，而是咱们自己轮换阵容的一次验货。”
更有好事媒体把话题拉回到赛季主线：
【利兹联英超不败纪录继续，是否能全季金身？
【从欧冠八强到联赛轮换，利兹联到底能不能“两手抓”？
【下轮是次回合对国米，贝尼特斯敢不敢把主力雪藏到底？
利兹联训练场边，小将们正在分批热身。
穿着白金球衣的德罗巴高高跃起，把队医抛来的传中一头砸进训练小门。库伊特握拳击掌，哈格里夫斯站在中圈组织战术演练，贝尔在左路边线不停起速，一次次练着外脚背兜球。
就在这一片紧张而热烈的备战氛围中，秦川带着艾丽斯悄然走进球员通道。
“我们和维拉之间……也算有些渊源了。”秦川语气淡淡。
艾丽斯点头：“利兹联和维拉都曾是英格兰荣耀的代表……但我们才是欧冠级别的豪门了。”
秦川没有说话，只抬头望向看台上正在翻展的新横幅。
下一秒，主教练贝尼特斯走出战术区，一抬手。
“集合！”
球员陆续跑向更衣室，比赛的战术布置，即将开始。
埃兰路主场的主队更衣室灯光一如既往地温和，墙上印着淡金色队徽的涂装在光下泛着光泽。春夜的利兹气温尚凉，但屋内的气压，却随着贝尼特斯迈步走向战术板，逐渐攀升。
“门关上。”他平静地开口。
拉德贝将门轻轻合上。
球员们迅速落座，护腿板塞进长袜，球鞋踏实地踩在地板上，没有人说话。
这不是欧冠，不是与国际米兰这样的豪门交锋的比赛之夜，但贝尼特斯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放松。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王者不是只在大场面爆发，而是每一场联赛都咬住不放。
“阿斯顿维拉。”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如夜雨敲窗，“他们不是弱旅，更不是愿意跪着挨打的队伍。”
战术板上，红色磁贴依次排好——阿邦拉霍、卢克·穆尔、加雷斯·巴里……一张英格兰中坚骨架的标准脸孔。
“他们会疯抢，会对抗，会让你们失去节奏——”
“但我们今天，有的是还是我们自己的节奏。”
他的手落在自己那一侧的白色磁贴上，轻轻点了一下。
“中卫组合——莱斯科特、卡希尔。”
他目光扫过坐在边上的莱斯科特，那是这次阵容的整个防线的核心支柱。
“莱斯科特。”他声音很轻，但语气锋利，“他们会用阿邦拉霍冲你。但你一定没有问题，而且要注意指挥防线。”
莱斯科特点点头，眼神沉静如冰：“没问题。”
卡希尔咧嘴一笑：“我会拦下他的第二下。”
一片低笑在空气中闪过，又迅速归于寂静。
中场布置开始。
“16号卡里克、18号哈格里夫斯、20号莫德里奇。”
“你们三个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哪怕不是最耀眼的三角，也是我们冷静、稳定、的中场。”
他看着卡里克：“你来控制节奏，他们想上抢就让他们上抢，他们上抢不到就会失位。”
卡里克点点头，面无表情。
“哈格里夫斯。”贝尼特斯转头，“你要在他们前插第一步的时候注意，防住他们的节奏。”
哈格里夫斯捏了捏自己的膝盖护具：“我让他们知道我的能力。”
“莫德里奇。”
这个名字一出，年轻的小卢卡眼神一动。
“去肋部，去撕开，加德纳不会跟上你，史蒂文·戴维斯也只是能跑而已。”
“今天——你是在中场的边锋。。”
莫德里奇笑了笑，眼里是藏不住的锋芒：“我会让他们只能在我的屁股后面。”
前场三人，才是真正的焦点。
“9号德罗巴。”
“21号库伊特。”
“27号贝尔。”
三个名字一贴上，全场气氛都变了。
“德迪埃。”贝尼特斯低头，“他们中卫是梅尔贝里和里奇维尔，硬，不快。你——是他们的噩梦。”
德罗巴正调整手套，听完只是轻轻点头：“我会让他们想起我。”
“库伊特，是墙，是奔跑者。你要让对面防线的人——都被你带着走。”
库伊特点头：“我会拉出空间。”
“贝尔。”
这次没有点名，没有多余战术，只是轻轻一句：
“这是你的舞台。”
贝尔还没回话，库伊特已经拍拍他肩膀：“去跑，咱们会给你输送炮弹。”
贝尔深吸口气，只说一句：“今天我一定会进球。”
贝尼特斯没有多说，只合上战术板，像关上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现在，全世界都在说我们的阵容超级强。”
“那好——今天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轮换阵容也是冠军球队的节奏。”
“去吧。”
陈子川系好袖标，第一个起身，拉开更衣室门。
门外，是燃烧的埃兰路。
球员通道尽头，维拉球员已经在等待。
一秒。
卡里克没有说话，只是把护腕重新缠紧。
他不是要问候老朋友，他是要送前队友消息——利兹联如今的模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巴里留下的人情之队。
这是目前一支赛季不败的球队。
一个轮换之夜？
更是一场锋刃出鞘的宣言。
“走。”
欧文不在，但胜利，不会因此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