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且安心,只要你今日配合本国公,不管关押于地牢内的云昭仪,还是无印老秃驴,暂时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了,此刻京郊大营的人,已经将兰溪书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心心念念的皇妹,还有你父皇皇伯父,已成入得本国公瓮中的鳖。”
以胜利者的姿态,谢文宣冲沉德承宣布:“大皇子,随本国公走一趟吧,本国公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你是本国公的内奸。”
“因为有大皇子你通风报信,本国公终要得偿所愿。”
谢文宣在动手的紧要关头,设计一出自投罗网,让他和无印法师落入瓮中。
他真的只是想让今日来兰溪书院的人,还有父皇他们知道,他是内奸吗?
沉德承以为末必!
或许,谢文宣虽布局周全,到底心内还有一丝恐慌。
他在害怕失利!
所以在三弟已被送去京郊皇陵,再无可能继承大统,二皇弟也失踪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他想用自个这个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去要挟父皇和皇伯父。
知道母妃和无印法师暂时无恙,沉德承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被黑布蒙着眼睛往前行去,又上了马车往兰溪书院方向,大皇子没有挣扎,只默默的配合谢文宣。
“大皇子是个聪明人,其实本国公很欣赏你,可惜啊,你一身反骨。”
“若非如此,本国公也想过将你推上帝位,再取而代之。”
谢文宣志踌躇满志道:“能成为本国公登上帝位的跳板,大皇子该是有多荣耀。”
“可惜,大皇子你不识趣,本国公安排假的云昭仪在你身边,你为何不将计就计认下她?”
“你非要戳破!”
“生于皇室之家,竟一直想当个至纯至孝之人,未免太可笑了。”
“在云昭仪与皇位之间,你本可以选择皇位的。”
知道谢文宣担心今日之事生意外,打算将他成为最后一步筹码的时候,沉德承心内已有决断。
因此不管谢文宣说什么,他始终闭眼,装作什么也听不到。
待谢文宣说得口干舌燥,回应他的只有一句阿弥陀佛……
“恭迎皇上!”
“皇上万岁万万岁!”
兰溪书院激活之日,入学的学子家眷皆可入学院观礼。
随着禁卫开道,天子圣驾至,书院广场一阵千呼万唤,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书院安排了天子致词,以示对兰溪书院的鼓励。
“涣涣天下,皆是朕的子民……”
皇帝沉景琮才刚起了一个头,潜伏在暗处的谢文宣已是等不及了。
隐于暗处山腰的谢文宣一声令下,箭矢划破长空,射向了皇帝沉景琮。
听到破空而来的箭矢声,立于他身侧的裴将军裴啸,一剑将射来的飞箭给挡开了。
“护驾!”
随着裴啸一声令下,今日随天子圣驾来兰溪书院的禁卫,护在了皇帝沉景琮身前。
另一部分禁卫,在裴啸的有序安排下,持盾挡在兰溪书院广场外。
然而这一箭,到底打破了平静。
守在外边的护卫,进来禀报。
“陛下,兰溪书院被困围了。”
“何人敢围困兰溪书院?”
“象是十里外京郊大营的人,属下刚进来时,瞧见山头黑压压的人。”
果然随着来禀报的护卫话音落下,早被惊得乍起的书院女学子,以及他们家眷,仰头看清楚黑压压守在山头布阵拔箭的天降之兵,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因为若他们得令放箭,整个兰溪书院将血流成河,今日一条小命要交代于此了。
然而,显然暗处谋划这一切的人,在杀戮屠宰猎物前,还想看猎物慌乱无措四处横冲直撞的画面。
被半山腰的京郊大营将领簇拥着,谢文宣出现在了兰溪书院广场,与皇帝隔着一道坊牌,居高临下对立。
“陛下,摄政王,别来无恙!”
谢文宣狂笑:“本国公掌控的三万京郊大营兵将,与今日陛下带来的一千禁卫,不知孰高孰低?”
“陛下摄政王能落到如此下场,多亏了大皇子通风报信。”
“想来陛下和王爷,定然想着将计就计,须不知京郊大营早掌控在本国公之手。”
“陛下王爷调动五千京郊大营将领及兵士来维持今日兰溪书院安危,却不知本国公早将这五千兵将,换成了本国公的人。”
“除了围困兰溪书院的五千精兵,只待本国公一声令下,其馀两万五千兵力将瞬息而至,为本国公所用。”
兰溪书院的女学子及观礼家眷,早在秦桂香沉青鸾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
今日兰溪书院内相互踩踏,惊慌的画面,没被谢文宣看到。
虽有些遗撼,但谢文宣以为胜局已定。
皇帝不曾开口,摄政王沉景曜却站出来了。
“谢国公当真以为稳操胜眷?”
“王爷什么意思,莫非要使拖延之计,王爷皇上已是本国公砧板上的肉……”
不对!
兰溪书院女学子们就算被鸾公主秦郡君洗脑安静下来。
那些观礼家眷万不可能如此安静,且完全不惊慌的。
感觉到不对,谢国公放话放到一半,顺着沉景曜的视线看去,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不知何时,原本对准兰溪书院广场的箭矢,现在竟全瞄准了自己,箭尖对准了他与他的亲信。
谢国公一下失声了,表情震惊无法置信。
他闹不明白,明明他将一切掌控手中,如何京郊大营的将领全部临时反水了。
似是为了告诉他答案,沉景曜吩咐暗一。
“将人带上来!”
就在谢国公一头雾水,且慌乱无措时,看到沉景曜命属下带上来的人,他知大势已去。
因为暗一带上来的几个,都是京郊营将领失踪的家眷,先前被他关押于护国寺地宫内的。
除了京郊宫将领失踪的家眷,竟还有失踪十年,被无印扶着走出来的无常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