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龟码头一共有十只乌龟。
这十只乌龟的种类各不同,有淡水龟有盐水龟,毛龟码头之所以开在这里,一是四季气候宜人,二是因为这里的河道是淡水和海水的交汇处。
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龟壳上有座透明的半球体,里面的微缩景观中有灵兽来往走动,细看里面还有花园和茶馆食堂。
小男孩儿把船票发给五人,是五片薄薄的骨片,上面雕刻着特殊的符文。
“这船票要妥善保管好,里面的河狸靠这东西来分辨诸位是否是乘客,不然会被赶下去。”
危山兰嗅了嗅船票,说:“我怎么记得我小时候来没这东西?”
小男孩儿笑了笑:“船票的作用是方便河狸辨认乘客身份,之前没这东西的时候经常有动物偷偷上船。”
“诸位上船的时候轻触龟壳上的筑景器就好,进去后也请不要靠近筑景器,否则会被排斥出去掉进河里。”
他指着那个微缩小景给卫淼几人看:“里面不能靠近的地方都用栅栏围起来,还涂的有刺激气味,不靠近就会没事。”
游菩远对这个筑景器很感兴趣:“竟然是灵器吗?我还从未看过有人炼出这等极品。”
小男孩儿有些自豪:“这是我们老板耗时四百年时间才造出来的,骨圣也参与了此器的制作,自然与众不同。”
“骨圣?”
卫淼很惊讶:“骨圣跟你们老板认识?”
男孩儿说:“是旧相识。”
卫淼还想再打听,就听见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她抬头,看见面前的长杆上的风铃被水獭晃动,有不少灵兽都在往这边走来。
该走了。
入口处来了新的灵兽,小男孩儿朝卫淼几人鞠了一躬:“祝各位旅途愉快!”
说完就匆匆跑走了。
午上安很感叹:“这孩子真有礼貌。”
危山兰笑出声:“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跟我爹来这里也是他招待的我?”
午上安咋舌:“真的吗?他看起来不大啊。”
卫淼:“可能龟类寿命长吧,化形显年轻。”
游菩远很羡慕:“这多好,当爷爷的年纪看着还跟孙子似的。”
危山兰:“我也可以帮你变年轻啊。”
游菩远:“你怎么帮我?”
危山兰:“我把你打成孙子不好了?”
游菩远:“滚。”
上船前卫淼把许苒收进来储物袋里,打算等上船后再放她出来,许苒明白卫淼的意思,轻轻啄了啄她的脸,算是同意。
卫淼刚把许苒收回储物袋,排队上船。
那个小男孩儿说的没错,触碰到龟壳上的筑景器时,她猛地就被吸了进去。
筑景器中的建筑跟外面看到的一样,不过更为精细多样,左边是水生动物休息的莲池河塘,右边是陆生动物休息的高树草地,身后则是两栋高楼,能看见化形灵兽在廊上走动谈话。
有只肥嘟嘟的河狸走过来,挠了挠屁股:
“检票。”
卫淼把船票交给它,看见他把那块方形的骨片放进嘴里,把两个小角啃掉,又把骨片重新交给卫淼:“好了。”
“下船的时候我会把剩下两个角也啃掉,保管好船票不要被其他动物偷了。”
被啃过的船票臭臭的,有股臭袜子的味道,卫淼捏着没啃过的一边收进储物袋里,等危山兰他们检完票,一起去订的房间。
他们房间在十二楼,走进传送阵后发现也有只斗鸡眼河狸站在里面,挠挠屁股说:
“去几楼?”
“十二楼。”
河狸在传送阵上拍拍打打,突然的,一股强大的失重感猝不及防传来。
卫淼没站稳,眼见就要摔到河狸屁股上,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稳稳抓住了她。
“小心。”
卫淼回头,发现是站在她身后的申游缨。
申游缨见卫淼站稳,迅速松开手,可紧接着一股强劲的推力又袭来。
卫淼身形一歪,申游缨再次抓紧卫淼的同时,危山兰长臂一揽,又稳稳抵住了卫淼。
“没事,我在。”
但同样没有准备的游菩远就没那么好运了。
眼见着他就要脸着地摔下去,一只脚突然伸出来拖住了他,游菩远抬头,发现是午上安。
午上安:“老大我扶住你了!”
虽然是用脚扶的,但也算扶。
好在十二楼终于到了。
游菩远被午上安扶着站起来,五人出了传送阵,看着门牌号找房间,却在拐弯处碰到了两道熟悉的背影。
“……龙族就不能提前订房吗?非要过来插队,族里出了圣者了不起啊?搞得唯我独尊了一样……”
她抬头,看见是之前那位被抢了房间的姑娘,正气呼呼地跟那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说话。
那男人低声道:“您别说了,这边动物多着呢,保不准被哪个听见去跟龙族告状。”
玉汨憋了一肚子气,又忍不住原地蹦了下,危山兰见她这样傻笑两声没说话,结果落在那姑娘耳朵里就变成了挑衅。
她猛地扭头,瞪着危山兰:“你笑什么?”
危山兰:“我牙有点热,露出来凉快凉快。”
玉汨上下打量了下危山兰,见危山兰丝毫不怕她,开始查户口:“你是哪族的灵兽?”
危山兰睁眼说瞎话:“我是龙族的。”
游菩远忍不住笑出声。
玉汨的目光就又落在了游菩远身上,她神色不善,游菩远却压根不怕她。
玉汨:“你又是哪族的?”
游菩远:“我是凤族的。”
卫淼忍不住笑出声。
玉汨又看向卫淼,发现她长得清秀端正,忍着气问道:“你呢?你又是什么族?”
卫淼:“我是麒麟族的。”
玉汨:“……”
玉汨气得又跳起来蹦了一下:“你们都在耍我!!”
危山兰又被她这样逗笑,玉汨以为她这是在嘲笑自己,脸色十分难看,指着危山兰的鼻子怒道:“我要让我爹找人弄你们!”
她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是边蹦边说的,危山兰见她这样笑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忍不住哈哈……”
玉汨指着危山兰的手都在抖:“你!你!”
她眼眶通红,气得两只兔耳朵从头上蹦了出来,毛茸茸的,竖得老高:“你们这群……这群……”
玉汨想骂,但她又不会骂脏话,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最后面色涨红,憋出来一句:“你们这群粗鄙的野兽!”
她说这句话还是蹦着说的。
危山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