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需要命令。
不需要组织。
不需要鼓励。
只凭陛下这一站
整支大军的士气被点燃到巅峰!
有人直接怒吼着跪地发誓:
“我发誓!!我此生愿随陛下,为陛下赴死!!!”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喊:
“我也发誓!!!”
“我也是!!!”
“我等皆愿为陛下而死!!!”
无数人举刀、举枪、举旗,用尽全身力量吼出那一句:
“愿为陛下!赴死——!!!”
雪地震动。
地面仿佛都在回响他们的誓言。
狂风呼啸而过,将他们的喊声带向远方,越过平阳城,越过北境雪原,直冲无尽天穹!
而城楼之上,那道白衣身影静静立着。
他没有开口,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
可就是那一站——
便足以让数万将士癫狂、震撼、流泪、跪拜!
他们眼中的陛下,不再是一个凡人。
而是他们愿意用命守护的信念。
是他们愿意为之血战到底的天!
风雪怒吼,天地震动。
但所有军士的声音更响、更烈、更狂!
“陛下——!!!”
“陛下——!!!”
“陛下——!!!”
有生之年,能跟着这样的君王——
他们死,也愿!
他们疯,也愿!
他们跪,也愿!
因为——
这是他们的陛下。
萧宁!
这是他们的陛下。
萧宁。
——就在这一刻,赵烈站在风雪中,看着底下狂热到癫狂的大尧军士,眼中却浮起了一抹几乎无法言说的感慨。
他看着他们跪地、嘶吼、哭泣、发疯,看着无数人因为“陛下一个人逼退三十万”这句话而震得浑身发抖,他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白气,像是把压在心底的惊叹呼了出来。
“他们只是听到陛下这等壮举,就振奋成这个样子。”
风掠过他的盔甲,发出冰铁摩擦的声响。
赵烈眼中闪着复杂的佩服与震慑:
“也不知道若让他们亲眼见到,陛下凭一己之力,将拓跋努尔三十万大军,生生逼退又亲手堆出那一座尸山,他们会疯成什么样。”
他说到最后,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却带着一种难以压抑的震动。
陆颉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
“我怕他们要是看见那场景当场就得跪晕过去。”
董延哼笑,却笑得发颤:
“那不是场面那简直是神迹。”
韩云仞沉声吐出四字:
“陛下如神。”
四人同时沉默,他们知道那座尸山的存在,也知道陛下真正完成了怎样逆天的壮举。
但——
他们没有说。
他们选择等陛下来亲自带领大军入城,再让兄弟们自己去看。
因为——
那种震撼,不是言语能传达的。
那必须亲眼所见!
就在他们沉浸在情绪的余波中时,城楼之上,那道白衣身影终于动了。
萧宁迈步。
他从城楼边缘缓缓走下,风雪卷着他的衣袍,白衣猎猎,像雪中踏来的神祇。
他步伐不急,却稳得让每一个军士心跳都随之放缓、沉稳。
当他踏上城门下的石阶时——
整个大军齐刷刷跪倒!
轰!!!
万余人瞬间跪地,盔甲与地面碰击的声音汇成山崩海啸。
“参见陛下!!!”
喊声震破了苍穹,震得城墙积雪如瀑落下。
萧宁一人负手而立,目光扫过跪在雪中的大军。
他只是淡淡点头:
“起。”
这两个字,却像是从九天落下的神谕。
士兵们红着眼、抖着腿站起,却没有一个敢发出太大喘息声。
他们怕声音大了,会亵渎了眼前这位宛若天神般的君王。
萧宁环视一圈,开口:
“随孤。入城。”
他声音不高,却如金铁震心,让所有将士胸腔都跟着一震。
“是!!!”
无人迟疑。
他们跟着萧宁,踏入平阳城。
萧宁一入城,整座平阳像是被重新注入灵魂。
他步伐不急,却稳如千军。
士兵们一路跟随,情绪从癫狂逐渐转为肃然、炽热、坚定。
萧宁每一句话,都成为军令。
“西门换守。”
“东侧箭楼增弓手二百。”
“内城百步内,不许喧哗。”
“驿路清雪——给我一个能让三万人同时冲锋的道!”
“巡逻三倍,我要平阳城无懈可击。”
每一个指令说出,大军便宛如齿轮咬合,轰鸣着启动。
军士们士气高涨到极致。
他们不是在执行命令,他们是在执行神谕!
而赵烈等四人则默默跟在萧宁身后,看着他将大军布置得井井有条。
直到一切安稳下来。
直到平阳再一次成为铁桶一般的堡垒。
直到风雪中已经能隐隐看到重新燃起的战旗。
——军心,在这一刻彻底重铸!
可就在这时——
一名士兵飞奔而来,脸色通红、眼中满是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报——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南南门外发现一一座尸山!!!”
赵烈等四人对视一眼,知道是时候了。
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只让士兵带路。
大军闻言,瞬间骚动。
“尸山?!”
“什么尸山?!”
“难道是拓跋努尔的人?!”
“怎么会有尸山?”
赵烈闻言,只是故作轻松,淡淡道:
“有什么好慌的,那是陛下的杰作。”
“知道你们都忍不住,去看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军士像被铁钩勾住一样冲向南门方向。
风雪中,那里的景象逐渐清晰——
当他们奔到南门外时——
所有人都同时僵住。
一片死寂。
只听见呼吸声在风中颤抖。
远处的雪地里——
屹立着一座足有城楼半高的黑红之山。
血已经被风雪冻成了黑色。
盔甲破碎、兵器折断,尸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全是大疆军。
最底层的尸体已经被重压得看不清脸迈。
而最上层仍保持着垂死挣扎的姿势。
尸山像是一头凝固的血铁巨兽。
风雪扑落在上面,化不掉,掩不住。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得人窒息的腥甜气息。
一名士兵的呼吸突然乱了,他抬着头,声音像是被掐住:
“这这”
“这全都是陛下一个人杀的?”
没有人回答。
因为答案根本不必回答。
风雪吹着,仿佛在替这片尸山回应:
——是的。
——这是陛下一人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