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意识恍惚。
她仍咬牙,撑着!
“呵”
付长功缓缓走来,剑锋拖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
“结束了。”
“你燃了命。”
“燃尽了也没杀掉我。”
“你输了。”
他走近,仿若行刑者,居高临下望着她。
“愿意受死么?”
“还是说你还要再挣扎一次?”
冰蝶没有说话。
她只是,再一次,用那已然沾满鲜血的手,撑着地面。
想要站起。
她的眼睛,仍旧睁着。
哪怕模糊,哪怕看不清。
哪怕——泪水与血一起滑落。
她也没有闭上。
她不甘。
不肯。
不屈。
可那身子,却再也提不起一丝真元。
她——再无还手之力。
“结束了。”
蒙尚元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铁拳猛砸石地,怒吼低骂:“混账!!混账!!她就差一点啊!!!”
那一点。
就差那一点。
她燃了命。
逼退天人!
连付长功都险些崩溃!
可终究,她还是倒下了。
天人——仍是天人。
付长功缓缓举剑,剑意再起。
“既然如此。”
“那我便送你走。”
“你虽败。”
“但我,敬你是个战士。”
“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他剑锋高扬,剑气如潮!
山林再度沉寂,所有人屏息!
这一剑——若落!
她——必死无疑!
可那倒地的冰蝶,却仍撑着。
哪怕——只是跪着。
哪怕——只剩微弱气息。
她仍抬头。
眼神之中,没有恐惧。
只有——不甘。
“我还没倒。”
她声音微弱,仿若风中絮语。
“还没倒。”
“呼——”
山风吹拂,卷动尘沙,吹不散那柄已高高扬起的长剑。
付长功立于碎石之上。
衣袍猎猎作响,剑势如海潮翻涌,声未动,杀意已先至!
他不再犹豫。
这一剑——已无回转。
他望着前方那道颤抖着试图支起身子的身影,目光如冰。
她败了。
精血尽散,神魂虚乱,丹田崩裂,连站起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本可以饶她。
但不能。
她是个敌人。
是个杀不死他的敌人。
若不趁此杀之,将为大患!
“咻!!!”
长剑缓缓下沉,锋芒如渊,空气扭曲成螺旋状!
他的声音低沉,吐出四字。
这是属于天人杀道的极式。
不为斗,不为压。
只为——斩绝一切!
冰蝶跪伏在地,气息紊乱,血水沿着唇角滴落在石板上,渗进缝隙,幽红如墨。
她努力睁着眼,强迫自己看清剑锋。
可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她的眼睛开始泛白,视野边缘变成混沌的红。
身躯越来越沉,像被千钧大山压住。
她的呼吸,轻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可她没有闭眼。
她仍——盯着。
哪怕知道,这一剑,她绝无可能躲开。
哪怕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
哪怕知道
自己真的快死了。
“夫人。”
“小王爷。”
她在心中低念,仿若最后遗言。
“冰蝶无力再护。”
“请原谅。”
泪水终于滑落。
可她,仍没低头。
“快!动啊!!”
铁拳怒吼,想冲,却寸步难行!
脚下仿佛被千钧巨石所困,动弹不得!
“该死的!!!”
“我若能动一步我若能挡她一下!!!”
他怒到眼眶发红,青筋炸裂!
蒙尚元咬紧牙关,整张脸几近扭曲!
“动不动!!!”
“我们连救她一下都做不到?!!”
“该死的付长功!!!”
可在那天人杀意之下,谁人能动?
不是他们不想。
是他们——根本无法动!
付长功的剑,尚未落下。
但他的“意”,已封六识!
那是一道“不可逆”的死亡轨迹。
连空气都凝滞,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一拍!
“冰蝶”
“她完了”
黑甲军中,有人喃喃。
眼神中尽是无助与悲恸。
那一剑,已经无法挡下。
冰蝶,就要死了。
而付长功,没有一丝动容。
他只是,缓缓下压剑锋。
这一剑,精准斩向冰蝶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