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得知自己还没有考，科举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内心却也无多少波动。
一路走来，他对朝廷已经攒够了失望。
中途都有很多次，想要直接回头造反算了。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都说了要再考一次，就要考一次。
然后也是机缘巧合，与安国公主结交，知晓了安国公主的志向，两人也算是志同道合。
李然从不在意谁当皇帝，只要不影响他治理天下就行。
现在和安国公主定好了要造反，科举自然也不重要了。
当然了，具体怎么谋反，李然和安国公主都没有讨论细节。
主要是 确定造反目标之后，他俩就忙着造娃了。
如果安国公主不能生娃，那她造反的话，也不会有多少人跟随。
一个没有后嗣的主公，是没有前途的。
如果安国公主不能生下孩子，李然也不着急。
他直接起兵拿天下也是一样的。
到时候这些让他落榜的人，他一个个刀过去。
因此，对沐桑的担忧，李然也劝慰道：“子谦不必忧虑，吾已成竹在胸。”
“也好。”
沐桑对李然的能力也是有了解的。
虽然经藉注解能气得他爹恨不得逐李然出门墙，但他爹又不是先贤，又如何知晓先贤不是那个意思？
李然的理解，未必是错的，只是不容于当世也。
若按照李然那般理解，圣人之言反而更加通透。
可惜， 世人认定的道理，李然一人难以撼动。
所以李然的仕途，或许会很坎坷。
他这些年来虽然和李然也有通信，却也不知道李然已经做好了考不进去就打进去的准备。
正常读书人真不会想这么多。
他只是在知道了一些情况之后，来和李然商量对策。
但见李然对科举并不那么在意，他也就放心了。
李然有心理准备就好。
他便说些别的事情算了。
“小妹自小钟情于你，只是此前得了怪病，父亲也不忍向你提亲。
如今你有了别的红颜知己，也是好事。
只是希望你善待阿梓，让她幸福一生。
将来你后宅人多了，也莫冷落了她。”
李然的人品，沐桑还是信得过的。
但再怎么信得过，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忍不住叮嘱一番。
“放心吧，她也是我的妹妹。”
说起这个，沐桑脸色也是一黑。
他和李然都是哥哥，但沐梓就是更喜欢李然。
这话题没法聊了。
“改天你也去我家里坐坐，认个门。”
“应该的。”
故友都在长安，自然要多交流。
李然又想到这长安城中也不是很太平，妖鬼匪盗之流也不少，便道：“子谦居长安，身边可有稳妥的护卫亲随？”
沐桑笑道：“我亦有一身勇武。”
沐桑还是挺自信的。
李然闻言，道：“你能自保，却也难时常陪伴家人身侧。
我为你画一幅画镇宅，如何？”
“那就却之不恭了。”
李然的画很好，且不说他的经意注解是否正确，这画画的水平的确是强得厉害。
因是给沐桑的定制版，这一次，李然也没有再画哪路神仙了。
读书人敬鬼神而远之。
李然想了想，这镇宅之物，也不是非要神仙。
猛虎神兽，同样镇宅。
李然便执笔挥墨，不多时，一头威风凛凛的猛虎便跃然纸上。
沐桑都不禁惊叹：“信手拈来，神形俱备，呼之欲出！丹青之道，数古论今，恐怕也没人能望你项背。”
“子谦还是这般好眼光。”
不愧是才华仅在他之下的男人。
李然微微一笑，又给画中猛男丰富了几分细节。
方才未曾点睛，画中之虎，多的是凶悍和威猛。
而李然点睛之后，却让老虎多了几分威严和阳刚之气，而非仅是凶厉。
李然是要让它镇宅，可不能吓坏小朋友了。
画完之后，李然也署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沐桑对画作也喜欢得不得了，当即收下，表示要装裱之后挂在中堂。
随后，沐桑又在李家吃了顿饭，男女分席，只有沐梓过来，和哥哥说了些话。
沐桑倒也没有非要带沐梓回去，也由着他了。
酒足饭饱，心情大好，沐桑才带着李然的画作回到了家中。
他打算自己装裱。
他才到家，便有一温婉女子迎了过来。
“夫君今日这么开心？”
“他乡遇故知，如何不喜？”
沐桑上前握住妻子的手，牵着她一起进屋。
他的妻子姓辛，在家排在第九。
辛家门第不高，但也是耕读传家。
辛九妹长得好看，性子柔和，也深得沐桑喜爱。
成亲之后，夫妻感情一直非常好。
就连进京，辛九妹也特意同行照顾，两人琴瑟和谐，也算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听沐桑说他乡遇故知，辛九妹也很快反应过来。
“夫君说的，莫不是李然李公子？”
沐桑在家常说的故友也就李然了，她能猜到也不奇怪。
“没错，是他。
这小子，现在是越发会讨女子喜欢了。
以前就把我妹妹迷得神志不清，现在……
唉，还不知道他能有多少红颜知己。”
“噢？怎么听着夫君倒似有些羡慕？
若夫君有意，相中了哪家妹妹，也是可以纳进门的。”
沐桑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连忙道：“九妹说的哪里话，我是在批判，批判！”
“哼！”
沐桑也知道妻子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和他玩闹，便也哄了她一番，这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吵吵闹闹的才是真有感情，相敬如宾的那是凑合过日子。
一番嬉闹之后，沐桑也有显摆一下好伙伴的心思，才拿出李然送的画作，道：“我这妹夫的画意可十分了得，给你欣赏欣赏。”
“好啊。”
辛九妹笑着说道。
随后，画作展开，一只威猛的出现在纸上，惊得辛九妹尖叫一声，退后了数步。
“瞧你吓得，怎么样，这画是不是很厉害？”
沐桑并没有多想，这画中猛虎神气十足，被吓到也正常。
辛九妹则是心有馀悸，赶紧扯动了一下裙摆，遮住惊悸之下显露出来的毛茸茸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