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主气场全开,辩得两人哑口无言。
安国公主其实有意逆风,才好让更多人跳出来顺势打她。
这才是白云真人藏起来的意义所在。
可惜……
她有点用力过猛了,现在还没落于下风,反倒是两位高人有点顶不住了。
她其实已经收着了,但说起这些事情,还是难免有些生气。
张天师和空闻法师都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安国公主有如此气势,他们哪里还敢质疑此事?
但白云真人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张天师深吸一口气,还是顶住了压力,找到了破局关键。
这也是安国公主特意留下来的漏洞。
张天师道:“巡夜御史有何功绩,各地有多少妖祸,这都和白云真人是否清白无甚关联。
贫道的确不了解白云道友,但是,有很多人都了解他。
此案若是不明不白,大家恐怕都没法接受。
还请公主拿出更加确凿的证据,而非巡夜御史的一面之词。”
这就是安国公主拿不出来的了。
“所有妖魔皆已伏诛,剩下的都是巡夜御史,本宫如何给你找一个其他的证人?”
这点明显是张天师强人所难。
但安国公主没有抓住这里猛攻。
她怕待会又辩赢了。
“那就还是公主的一面之词,恕我等不能尽信了。”
“证据在此,尔等不信,为之奈何?唯请陛下圣裁了。”
安国公主将皮球踢了出去。
你不是开心吗?
来,裁决吧!
刘继也是面露难色,道:“此事的确不好判断,公主所言有理,但也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
这样吧,将此案的卷宗、人证、物证移交皇城司,由皇城司彻查。
几位意下如何?”
安国公主是最了解刘继的人,他这一番言辞,便让安国公主明白,他是盯上物证了。
这也让安国公主心里暗生杀意。
一个皇帝,在得知自己的子民被当做材料炼制成长生丹。
他的想法居然是他也想吃。
他如何配坐在这龙椅之上!
想到自己当年选中他当这皇帝,当真是瞎了眼。
还好,她现在还有拨乱反正的机会。
“悉听陛下之意。
然,长生丹对人的诱惑太大,臣唯恐他人坠入魔道,故,一切物证俱在,唯长生丹已尽数销毁。”
想吃长生丹?
看到刘继嘴角微微僵硬,安国公主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笑容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刘继心中大怒,太浪费了。
已经炼成的丹药,人都已经死了,吃了又如何?
忽然间,刘继看向安国公主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怀疑。
所谓的销毁,不会都是被安国公主吃了吧?
看着姐姐貌若二八年华,而自己比她还小,却满头华发,刘继越发觉得安国公主偷吃了。
可恶!
早知道巡夜御史是此等肥差,他就不会嫌弃麻烦交给安国公主了。
好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神色一板,道:“没了物证,如何能定罪?
罢了,既然皇城司接手,便重新开始调查吧!
此后,巡夜御史不再负责相关之事,也无缉拿玄门子弟之权。
卿以为何如?”
“臣领旨。”
“两位法师意下如何?”
“草民遵旨。”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白云真人已经死了,没办法。
但是,案情重新审理,且安国公主和巡夜御史都失去了针对玄门的权力。
这也算是牺牲了白云一个,换取了他们的胜利。
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三人自觉,请辞离开。
一同离开大殿,安国公主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天师和空闻法师。
“两位大师请留步。”
“公主有何指教?”
他们以为安国公主是输了辩论,还要再斗一场。
殊不知,安国公主是在给他们机会。
“我想问问两位大师。
今日之辩,到底是为了真正的公平正义,还是为了玄门脸面?”
看两个大师脸色一变,还要反驳,她也及时打断道:“两位不必与我说,问自己的心吧!”
“……”
“……”
乱了人的道心就溜,主打一个不给反杀的机会。
一僧一道,俱是面色凝重。
“阿弥陀佛,贫僧有愧。”
被安国公主提问,空闻大师也不禁反省,才发现,他确实是先站在玄门的立场,然后才是维护公平正义。
而所谓的公平,就是对他们有利就维护,对他们不利就质疑。
细细思来,这并不公平。
张天师也叹了口气,道:“若公主所言确实为真……”
他只是起了个头,都不敢去想象,这是个多恐怖的事情。
张天师和空闻大师,作为各自门派的领袖人物,他们的确是干净的。
但到了这一刻,他们甚至连对方都有所怀疑了。
在眼神不断交流之后,张天师道:“贫道敢指天向列祖列宗发誓,未曾服用过长生丹,此前也完全不知道长生丹之名。”
“贫僧也能向我佛起誓,若服长生丹,当坠九幽无间,永世沉沦苦海。”
二人都发了誓,一个比一个狠。
这也让他们相信了彼此是清白的。
而重重毒誓,其实也说明了,他们对内部开始产生了疑心。
“此事,恐非你我二人能厘定清浊了,或许,我们该去找松鹤道友。”
松鹤子,一个名声很大的散修,丹器符阵四大杂学,皆可谓大师。
道行方面,也无比精深。
学究天人,才兼三教。
是真正有学问,有德行的高人。
当然,之所以能被推举为玄门魁首,自然是因为佛门和道门都不接受彼此当魁首。
这第三方散修,就是最好的玄门魁首。
且对方只是没有添加明确的阵营,但肯定是有师承的,而且传承也很古老神秘。
在内部出现问题的时候,双方都想到了找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帮忙查清楚。
这一刻,两人的确是一片公心,没有半分私欲,只想查清楚真相。
可惜,他们却不知道,魁首也是祸首。
若没有一定的能力,谁能串联佛道两家的高手?
谁需要长生丹,谁会被蛊惑,谁会被拿捏,这都是松鹤子慢慢摸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