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叶凡说的都是事实。
第九局那帮疯子，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规则的漏洞，游走在灰色地带。
如果叶凡他们以官方身份行动，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可那套身份在华夏境内也不方便吧？”
高世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担忧依旧。
“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个大麻烦。”
“对别人来说是麻烦，但对我来说，可能恰恰是方便。”
叶凡的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您忘了，幽影社的明面组织，是做什么生意的？”
高世巍微微一愣。
“军火，情报”
“没错。”叶凡打了个响指，“而我在西非的那个身份，‘凡先生’，恰好是他们的大客户之一。”“虽然算不上什么核心合作伙伴，但至少在他们的名单上，我算是个有价值的生意对象。”
“您说，如果一个官方特战队长找上门，和一个‘大客户’找上门，他们会对谁更客气一点？”“会更愿意给谁一点面子？”
高世巍彻底懂了。
他看着叶凡，眼神复杂。
这小子，脑子转得也太快了！
他根本不是要去跟第九局硬碰硬，他是想利用自已曾经的布局。
从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角度切进去！
用一个黑色的身份，去解决另一个更黑的问题。
“你早就想好了？”
“在您跟我说，官方无法提供支持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叶凡坦然承认。
高世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已真是老了，年轻人的想法，他已经快要跟不上了。
“行！我答应你！你需要什么级别的身份伪造和背景支持，我让温长林那边全力配合你！”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叶凡。
“这是总战区在东海市情报网的负责人，你拿着，有什么需要”
“不用。”
叶凡却摆了摆手，拒绝了那张名片。
高世巍的动作僵住了。
“你小子又想干嘛？给你支持你还不要？”
“首长，这次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叶凡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除了您和温长官，以及我的几个队员，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官方人员牵扯进来。”
“我用‘凡先生’的身份去做这件事，成功了，人带回来，图纸也带回来。”
“如果失败了”
叶凡的语气很轻，但内容却重若千钧。
“那也只是一个在华夏境内不知死活的境外雇佣兵头子，被人给黑吃黑了。”
“和我们华夏，和总战区，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想把事情扩大化，更不想因为我的失败，给国家带来任何潜在的恐怖威胁和外交纠纷。”
高世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
这份狂妄之下，却藏着一颗比谁都清醒，比谁都沉稳的心。
他把所有的责任和风险，都扛在了自已一个人的肩上。
“好好！好！”
高世巍连说三个好字，他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叶凡的肩膀。
“叶凡，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收回名片，看着叶凡，郑重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我派人，护送你们离开东海市。”
“现在就走。”叶凡回答得干脆利落。
随即，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护送就不必了，首长。如果我连一个小小的东海市都出不去。”
“那也别提去幽影社的老巢抢人了，您干脆直接把我这队长给撤了得了。”
“滚蛋！”
高世巍被他这副样子气得笑骂了一句。
“你小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骂归骂，高世巍眼中的欣赏和欣慰，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沉吟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又严肃起来。
“对了，还有个情报。”
“第九局在国内的势力盘根错节，但他们最大的一个分部，不在东海，而在深海市。”
“深海市？”叶凡重复了一遍。
“对。”高世巍点了点头，“深海市的情况，比东海要复杂一百倍。”
“那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是真正的藏污纳垢之地。”
“第九局把分部设在那里，就是看中了那里的混乱环境。”
“你不是想找第九局‘借’东西吗？去那里，或许比在东海更容易找到机会。”
“不过我得提醒你，那地方水很深，你去了，万事都要小心，千万别阴沟里翻船。”
“明白！”
叶凡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正是他需要的关键信息。
一个明确的，可以切入的目标地点。
“保证完成任务！”
叶凡猛地立正，对着高世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身后的王艳兵等人，也齐刷刷地敬礼，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去吧。”高世巍摆了摆手。
“好好休息一下，身份的事情，中午之前我保证给你搞定。一有消息，温长林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是！”
叶凡带着王艳兵等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高世巍立刻拿起了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温长林的号码。
“老温，有件事，你马上给我办，用最高权限”
叶凡一行人已经走出了战区基地的大门。
坐上一辆普通的越野车，王艳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忍不住开口。
“队长，咱们真要去深海市啊？”
“那地方，离东海市可不远，开车也就几个小时。”何晨光在后座补充道。
叶凡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闭着眼睛，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
东海市到深海市，地理位置上的接近，意味着行动的便利。
高世巍给出的这个情报，价值千金。
第九局，深海市分部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借”东西的旅程，看来要比预想中，开始得更快一些了。
车内的气氛，在最初的兴奋过后，逐渐沉淀下来。
“队长，咱们现在去哪？”
开车的王艳兵目不斜视，沉声问道。
“找个地方，先落脚。”
叶凡靠在副驾驶上，双眼微闭，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地方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最好是那种看起来半死不活，随时可能倒闭的小旅店，老板最好是个爱答不理的中年大叔。”
“那样的地方，人流量少，三教九流的多，最适合我们隐藏身份，也方便应付辖区警署的例行检查。”
何晨光在后座听着，不由得佩服地点了点头。
队长的考虑，总很周全。
在这种细节上，他们这些队员，确实还差得远。
王艳兵很会找地方，没过多久，车子就拐进了一条破旧的小巷。
停在了一家名为“安逸旅馆”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