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做事，我向来放心。
他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凡。
“说吧。”
“这么晚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找我这个老头子，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叶凡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您还记得我之前跟您汇报过的，关于幽影社的那个‘借尸还魂’计划吗？”
高世巍眼神一凝。
“当然记得。”
“怎么，计划出问题了？”
“问题倒没有。”
叶凡摇了摇头，眉头却紧紧地锁了起来。
“只是，我总觉得，这个计划治标不治本。”
“咱们现在，只是被动地接招，等着他们出牌。”
“这太被动了。”
“我想跟您商量一个一劳永逸，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法子。”
“一个，长治久安的办法。”
高世巍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一劳永逸？”
他慢慢地把酒杯放回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幽影社盘踞了多少年？背后站着的是谁，你比我清楚。”
“彻底解决？你说得轻巧。”
叶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早就料到高世巍会是这个反应。
“我当然知道。”
叶凡迎着高世巍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我才说，要用一劳永逸的法子。”
“要么，就让幽影社这个组织，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要么，就打断他们的脊梁骨，让他们就算有加拿国在背后输血，五十年内都别想再翻身！”
“不然呢？”
叶凡摊开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嘲弄。
“现在这个‘借尸还魂’计划，说白了就是陪他们玩游戏。”
“他们出个招，咱们接个招。”
“幽影社不灭，这种骚扰就永远不会停止。”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哪天真的没了，他们马上又会找到下一个目标。”
“继续在咱们华夏的土地上搞风搞雨。”
“我的存在与否，根本不影响大局。”
“真正影响大局的，是幽影社本身！”
高世巍沉默了。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了几分。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铲除幽影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组织的实力，比世界上很多小国家都要强得多。”
“真要动手，那就是一场不亚于大规模战争的行动。”
“要死多少人？要付出多大的经济代价？你想过没有？”
“我当然想过。
叶凡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有些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而且”
他话锋一转，身体再次前倾，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老高，您格局小了。”
“幽影社，说到底不过是加拿国养的一条狗，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而已。”
“那帮白皮佬亡我之心不死，做梦都想称霸世界，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幽影社就是他们伸向全世界的触手之一。”
“我们现在把这条最活跃、最恶心的触手给它斩了。”
“不仅能给咱们华夏争取宝贵的喘息之机，更能狠狠地敲打一下那只幕后黑手！”
“让他们知道，华夏，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高世巍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死死地盯着叶凡，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看穿他所有的想法。
野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但他不得不承认，叶凡说的，完全符合当下的形势。
与其坐等敌人打上门来，不如先发制人，把战火烧到敌人的阵地上去！
高世巍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他拿起筷子，却又放下，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想法是好的。”
“但你凭什么去对付幽影社？”
高世巍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告诉你，幽影社内部高手如云，甚至有超越武道宗师的存在。”
“他们在全球掌控的产业，粗略估计，占到了百分之十！”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富可敌国，都无法形容其实力的万一。”
“其内部结构错综复杂，渗透了各行各业，牵一发而动全身。”
“别说你一个人，就算我把整个东南战区都压上去，能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都是个未知数。”
“除非动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高世巍摇了摇头。
“但那个代价，我们付不起，全世界都付不起。”
“硬碰硬，那是下下策。”
叶凡笑了。
“老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硬碰硬了？”
“跟他们比人多？比钱多？那不是傻子行为吗？”
高世巍眉头一挑。“那你打算怎么做？”
“老高，我问您一个问题。”
叶凡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有人的地方，就有什么？”
高世巍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有江湖，有纷争。”
“不。”叶凡摇了摇头，“是有平衡。”
“一支军队，哪怕有几十万人，为什么能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靠的是军规，是纪律，这就是一种平衡。”
“一个社会，为什么没有彻底陷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靠的是法律，是道德，这也是一种平衡。”
叶凡的眼睛越来越亮。
“幽影社也是一样！”
“一个存在了上百年，组织如此庞大，内部高手无数，野心家遍地的组织。”
“为什么没有自已先打起来，分崩离析？”
“它一定也有一种，或者几种无形的工具，在维系着整个组织的平衡！”
“否则，它根本不可能维持到今天，更不可能被加拿国那样的国家，当成重要的棋子来扶持！”
“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维系他们平衡的‘工具’，然后打碎它！”
“到时候，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已就会从内部开始崩溃，瓦解！”
高世巍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站起身，在小小的餐厅里来回踱步。
叶凡的这番话，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一直以来，都把幽影社当成一个整体的敌人。
却从未想过，从敌人内部去寻找突破口。
这个思路简直是神来之笔！
但是“理论上可行。”高世巍停下脚步，重新看向叶凡，目光锐利。
“幽影社行事诡秘，隐藏在历史的尘埃里，想找到那个所谓的‘平衡点’，谈何容易？”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总战区和第九局那帮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提到第九局，叶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第九局？”
他嗤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