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泉的绿光漫过青石板路,与废弃广场的余晖交织,形成一片温润的光晕。上百个残影聚集在这片光晕里,像被晨雾困住的萤火——有的蜷缩在角落,灵体透明得几乎要融入空气,是刚被能量波动唤醒的古老残影,眼神里满是迷茫;有的悬浮在灵脉节点旁,指尖泛着微弱的白光,是执念未散的普通残影,反复摩挲着某件不存在的旧物;还有几个穿着古装的残影,站姿挺拔,灵体泛着厚重的黄光,正是那五位古老守护残影,正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随时准备守护灵脉。
苏晚站在残影群中央,镇雾铃的白光缓缓扩散,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覆盖在每个残影身上。她能清晰感知到他们的情绪:迷茫、焦虑、不甘,还有一丝对正阳能的依赖。“大家别慌,这里很安全。”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能量波动已经稳定,灵脉不会再动荡,我们会帮大家稳定灵体,也会尽力完成你们的心愿。”
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裁缝残影飘了过来,他的灵体半透明,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褪色的剪刀,声音带着颤音:“姑娘,我……我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只知道要守着一个铺子,能量波动把我晃醒,我就跟着光到这来了,你能帮我想想吗?”
苏晚的指尖白光轻触他的灵体,瞬间感知到零碎的记忆片段:老城区的裁缝铺、针线筐、顾客满意的笑容,还有一个未完成的虎头鞋。“你是李裁缝,你的铺子在北关街三号,当年你正在给邻居家的孩子做虎头鞋,还没做完就……”
老裁缝残影的眼睛亮了起来,攥着剪刀的手松了松:“对!虎头鞋!我答应了给小宝做的,他等着穿去庙会……”
“小宝现在还在老城区,已经七十多岁了,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他,让你把虎头鞋的心愿了了。”苏晚温柔地说,转头对周瑶使了个眼色。周瑶立刻会意,递上浸了灵脉草汁的布条:“李裁缝,把这个缠在手腕上,能帮你稳定灵体,等下我们就出发。”
陈砚的罗盘在掌心转动,绿针精准定位到北关街的方向,对老裁缝说:“你的铺子还在,只是改成了杂货铺,小宝就住在铺子后院,我们走小路,十分钟就能到。”
老裁缝残影激动得灵体微微闪烁,连忙接过布条缠上:“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另一边,张老爷子正安抚几位古老守护残影。为首的白发老者残影盯着灵脉泉的平衡石,沉声问道:“当年我们封印的阴煞,是不是又被那些黑衣人挖出来了?灵脉波动得厉害,我们能感觉到,有不好的东西在靠近。”
“确实被组织利用了,不过我们已经清剿了三个采集点,阴煞污染正在净化。”张老爷子拱手回应,语气恭敬,“几位老伙计,现在灵脉需要你们的守护,我们已经在灵脉节点布下契约符,想请你们绑定节点,既能稳固灵脉,也能守住你们当年的封印成果。”
白发老者残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们需要正阳能加持,能量波动后,我们的灵体也有些不稳。”
“没问题!”苏晚立刻走过去,镇雾铃的白光与灵脉泉的绿光交织,注入几位古老残影体内,“这是灵脉正阳能,能帮你们稳固灵体,绑定契约符后,灵脉的能量会源源不断滋养你们。”
古老残影们感受到正阳能,灵体瞬间凝实了几分,白发老者颔首:“好,我们分守五个节点,只要灵脉不受损,我们就一直守着。”
赵老板和阿武清剿完采集点,赶回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赵老板靠在灵脉泉的石栏上,破脉锥在手里转了一圈:“看来安抚得很顺利,我那边清剿完,带回来几个被关押的残影,已经送到西郊山灵脉泉,让陆师傅和阿明照看着。”
“还有多少残影需要安抚?”陈砚问,罗盘上的光点还剩三十多个,“绿色是已经稳定的,黄色是有执念待解决的,红色是灵体极不稳定的,需要优先处理。”
“红色的有八个,都是被组织抽取过执念的,灵体快散了。”苏晚的感知覆盖全场,眉头微蹙,“其中有个老戏骨残影,被抽走了大半执念,现在连自己最爱的戏词都记不清了,还有个邮差残影,执念是把一封未送出的信交给故人。”
林晓的通讯器传来消息:“苏晚!我查到那个老戏骨的资料了!他叫程玉楼,是老城区戏班子的台柱子,当年在台上表演时突发心脏病,没唱完最后一场《霸王别姬》,执念就是完整唱完这场戏;邮差叫老王,当年送信时遇到暴雨,信件被冲走,没能送到收件人手里,收件人现在住在南郊养老院!”
“程老先生,我们知道你的心愿了。”苏晚走到老戏骨残影身边,他正蜷缩在角落,嘴里断断续续哼着不成调的戏词,灵体透明得吓人,“你想唱完《霸王别姬》,我们可以找个戏台,让你完成这场演出。”
程玉楼残影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戏台……还有人愿意看吗?”
“有!老城区的民俗馆有个小戏台,我们可以邀请附近的残影和居民来看,让你风风光光唱完最后一场。”周瑶笑着说,“我现在就去联系民俗馆的管理员,让他开门,再找几件戏服道具。”
“不用麻烦,我这里有。”赵老板突然开口,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套迷你戏服和一把小佩剑,“这是我父亲收藏的程玉楼先生的戏服缩小版,沾着他当年的正阳执念,能帮你恢复记忆和灵体。”
程玉楼残影看到戏服,灵体瞬间颤抖起来,伸手触碰锦盒,零碎的戏词突然连贯起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苏晚立刻用白光包裹住他,注入正阳能:“慢慢来,等下到了戏台,你就能完整唱完了。”
陈砚则带着邮差老王残影,用罗盘定位南郊养老院的方向:“王师傅,收件人叫李桂兰,今年八十七岁,身体还硬朗,我们现在就带你去送信,了却你的执念。”
老王残影攥着不存在的信件,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小伙子,这信我揣了几十年,总算能送出去了。”
安抚过程中,不断有残影主动上前,诉说自己的执念:想看看长大的孩子的母亲残影、想找回丢失的木工工具的匠人残影、想完成最后一幅画作的画家残影……苏晚一一记录,陈砚用罗盘定位执念源头,张老爷子用民俗知识提供解决方案,周瑶负责分发灵脉草汁和安神符,林晓远程查找资料,分工明确,效率极高。
到这里,灵脉泉周围的氛围从最初的迷茫焦虑,渐渐变得平静有序。后半段的对话和行动彻底转向务实,没有了之前的情感安抚,全是针对残影安置的统计、分类、后续计划,话语干脆利落,贴合实战后的高效部署。
“现在统计情况,制定后续方案。”陈砚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已稳定残影127个,其中守护型23个(含5个古老守护残影)、执念型76个、无主残影28个;需要协助完成执念的76个,分三类:a类(易完成,如送信、见亲人)32个,b类(需准备道具,如唱戏、画画)24个,c类(需长期跟进,如寻找旧物)20个;灵体极不稳定的8个,已全部用正阳能和安神符稳住,正在转移到灵脉泉核心区域休养。”
张老爷子补充:“古老守护残影已绑定五个灵脉节点,契约符全部生效,灵脉波动稳定在安全范围;被组织抽取执念的残影,后续需要定期注入正阳能,周瑶的灵脉草汁要加大产量,按每天一次的频率分发。”
“林晓,你那边建立残影信息库,把每个残影的姓名、执念、分类、处理进度录入,实时同步给我们。”陈砚对着通讯器说,“a类执念今天内全部解决,b类明天准备道具,后天集中处理,c类由苏晚和张老爷子制定长期计划,逐步跟进。”
“收到!信息库已经建好,正在录入已统计的残影信息,后续会自动更新进度。”林晓的声音传来,“另外,我查到还有三个残影的执念涉及组织的阴煞污染,需要你们清剿剩余的小型采集点后,才能彻底了却。”
赵老板接口:“剩余的三个小型采集点都在老城区边缘,守卫薄弱,我和阿武明天清剿,顺便净化周边的阴煞污染,不耽误残影执念的处理。”
“苏晚,你明天负责跟进b类残影的道具准备,比如程玉楼先生的戏台布置、画家残影的画具采购;周瑶负责联系相关人员,比如养老院的李桂兰、老戏骨的戏迷残影;我和张老爷子负责清剿后的阴煞净化,确保残影执念能顺利完成。”陈砚快速分配任务,没有多余的废话。
苏晚点头,镇雾铃的白光还在缓缓滋养着几个灵体虚弱的残影:“没问题,我会提前和民俗馆沟通,把戏台布置好,再找几个戏迷残影来捧场,让程老先生的最后一场演出不留遗憾。”
“画家残影需要的颜料和画布,我明天一早去采购,老城区的文具店老板是我的老顾客,能弄到当年的老颜料,符合他的执念。”周瑶拍着胸脯保证。
张老爷子从背包里掏出一叠镇煞符:“清剿采集点后的阴煞净化,用这些符纸配合灵犀酒,效率更高,我已经按采集点的位置分好了,每个点三张,足够净化。”
“还有个问题,无主残影的安置。”陈砚看向那28个没有明确执念、只是被正阳能吸引来的残影,“他们灵体稳定后,不能一直留在灵脉泉,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
“老城区的废弃公园可以改造,那里有灵脉分支,正阳能充足,适合无主残影居住。”张老爷子提议,“我明天联系社区,说明情况,争取把公园改造为‘残影栖息区’,用契约符和灵脉草圈出安全范围,既不打扰居民,也能让残影安稳留存。”
“这个方案可行,林晓,你查一下废弃公园的产权和现状,看看有没有阴煞污染,需要提前净化。”陈砚说。
“收到!马上查,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
赵老板看了看时间,破脉锥插在地上:“现在天色不早,a类执念剩下的10个,我和阿武去处理,你们留在灵脉泉,继续稳定剩余残影,顺便把信息库完善。”
“没问题,注意安全,遇到特殊情况及时通报。”陈砚叮嘱。
阿武拎起长刀:“放心,都是小任务,很快就能回来。”
两人转身离开后,苏晚看着灵脉泉周围平静下来的残影,镇雾铃的白光渐渐收敛:“现在剩下的都是灵体稳定的残影,我们把信息核对清楚,确保每个残影的执念都登记在册,没有遗漏。”
周瑶拿出登记表,和苏晚逐一核对:“李裁缝(a类,送信)、程玉楼(b类,唱戏)、老王(a类,送信)、画家张明(b类,画画)……没错,76个执念型残影都登记好了。”
“灵脉泉核心区域的8个虚弱残影,我已经用正阳能滋养过,安神符也贴好了,明天再检查一次,应该就能转入普通区域。”张老爷子说。
陈砚合上笔记本,罗盘的绿光平稳闪烁:“今天的安抚任务基本完成,后续按计划推进就行。现在重点是确保灵脉稳定,残影安置有序,不让组织有可乘之机。”
灵脉泉的绿光温柔地包裹着周围的残影,有的已经靠在石栏上休息,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憧憬着即将完成的执念。苏晚看着这一幕,指尖的白光泛着温暖的光晕——她从小被视为“怪物”的能力,此刻成了安抚残影的力量,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踏实。
但她没有过多沉溺于情绪,很快收敛心神,转向陈砚:“明天清剿采集点,需要我跟着吗?我的能力能净化阴煞,或许能帮上忙。”
“不用,你专注处理b类残影的执念,清剿有我和赵老板就行。”陈砚摇头,“后续协助残影完成执念,还需要你主导,你的共情能力是关键。”
张老爷子也附和:“苏丫头,残影的执念大多需要情感共鸣才能了却,你去再合适不过,清剿的事交给他们年轻人,我们老年人就负责把后续保障做好。”
周瑶笑着说:“放心去吧,我会给你当后盾,道具、联系人员这些琐事都交给我,你只管专心安抚残影。”
夜色渐深,灵脉泉周围的残影渐渐安静下来,有的蜷缩在绿光里休息,有的跟着陈砚和张老爷子,前往临时安置点。苏晚站在灵脉泉边,看着平静的水面,镇雾铃在掌心轻轻颤动——她知道,安抚残影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更多执念需要了却,更多阴煞需要净化,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