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几个安心的住了几天,期间汪定权和邓与的人手也在时刻不停的打探景离剑派和袁家的事,想看看袁武这事他们会如何处理。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景离剑派毫无动静,袁家那边也只是配合巡武卫发了一个通缉令,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袁家的人甚至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凶手,巡武卫那边也是公事公办,没有动用什么特权帮助袁家。
不过邓与的一个比较精明的手下根据现有消息做了些猜测,陈相几个也是觉得在理。
袁家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现在又得罪死了流云宗。站在袁家的角度来看,凶手也许是流云宗的人,又或许是借助流云宗之事报复的以前的仇人,又或许只是和袁无忧有仇,又或许是想要对付景离剑派。甚至凶手是景离剑派掌门派来的人也未可知,景离剑派大长老袁无忧虽不是掌门,但这些年可谓是嚣张跋扈,掌门不过是多方平衡之下选上来的一个吉祥物,如果掌门想要掌权的话,打击袁家也是正常。
反正在袁家看来,杀死袁武的凶手不管是哪个势力的人都不奇怪,毕竟这些年袁无忧得罪的人不算少。袁家也是早知道会有被人报复的一天,所以早就开始缓慢的朝着其他地方迁移族人,这些年青蒿堰袁家的人口一直没有增长。如今果然出了事,但袁家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对此并不意外。
要真是如此的话,袁家的人看来也不算是那种仗着一个靠山就膨胀得摸不着北的家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是很多暴发户那样觉得自己相当了不起,看谁都是垃圾。从现在袁家的反应来看,当家的几个还是很识时务的,就是成也袁无忧败也袁无忧。
又是几天过去之后,压根就没人将注意力放到陈相这些最开始的‘嫌疑人’上面,袁家和巡武卫都觉得杀死袁武的人是和袁无忧有仇的势力,绝对不会想到竟然是报复心极强的几个小宗门弟子。
这天陈相三人再次聚在一起闲聊,汪定权说道:“陈兄、邓兄,现在看来袁家根本就没有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没必要躲起来。我想要再干一票,现在袁无忧被按住了,正是好机会。还记得这事的起因吗?是因为袁渐的死,而我们都是嫌疑人。虽然现在我们转移了袁无忧的注意力,但总归不是很保险,我们需要给袁无忧一个合适的凶手。”
陈相闻言也是觉得应该如此,且不说汪定权,自己也是杀死景离剑派弟子的凶手,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再说要是以后袁无忧找不到凶手,早晚怕是会将自己这些嫌疑人全部屠戮干净,这样一来绝对就报仇了。
陈相说道:“汪兄说的在理,我也觉得是该给袁无忧那老家伙找一个合适的凶手。只是我还没有个成熟的想法,不知汪兄有何主意?”
邓与没有说话,从之前的谈话当中他知道汪定权就是杀死袁渐的真凶,说实话,他内心是有些抱怨汪定权的,要不是汪定权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被袁无忧盯上,之前还被景离剑派的一个弟子打了一顿。现在汪定权想要继续搞事,邓与兴致不是很高,但也不会拒绝,只是突然就觉得懒散了许多,也不主动出主意。
汪定权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我想先去看看那个流云宗的柳玉柔,不是说她是最可能的怀疑对象吗。虽然安阳殿那边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但是对于袁无忧来说,她恐怕依然还是嫌疑人。而且经过此事之后,我想袁无忧绝对会记恨上她。我想从她身上下手,只是现在我对这个柳玉柔一无所知,暂时没有具体的计划。”
闻言,陈相说道:“汪兄这个想法虽好,但怕也只是能延长袁无忧对我们的投过来的目光,不管如何,安阳殿的话袁无忧还是信的,最多就是记恨柳玉柔,但是绝不会真的继续将她当做凶手。”
汪定权想了想,确实如陈相所说,袁无忧只是坏,但是不傻,既然安阳殿都说了柳玉柔不是凶手,那袁无忧就算再如何记恨柳玉柔也会继续调查真凶。不过汪定权还是觉得在柳玉柔身上做文章大有可为。
想了一下,汪定权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要是能拉柳玉柔下水的话,我想还是不错的。我仔细想了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拖人下水。”
陈相笑道:“那就去看看那个柳玉柔,要是事有可为的话,我们就拖她下水。”
汪定权一笑,说道:“那就出发吧,我们现如今养的膘肥体壮,正是干大事的时机,就让我们去看看那个柳玉柔如何,她要是坏人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邓与这时说道:“还有乔兄呢,先给他知会一下吧。”
汪定权说道:“是极是极,该给乔兄说一下的。”
于是三人来到乔当休养的房间,此时乔当刚刚让一个医生换过药,全身又裹了一层崭新的纱布,模样依然还是一个粽子形状。看到陈相三人进来,乔当有些不悦,四人组就只有自己还在养伤。
汪定权把自己的打算给乔当说了一下,然后不等乔当发表意见,就自作主张的让乔当继续修养。虽然汪定权说的也是实话,现如今乔当也只是勉强能自己下地走路而已,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乔当却觉得自己和汪定权几人的关系越来越远,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乔当那很不高兴的模样,汪定权急忙说道:“乔兄你安心养伤,等我们回来之后还要一起对付穆芳他们几个。我们主要任务可是一个都没有完成,之后还要通力合作。”
听到穆芳,乔当又想起了自己被削去的一块肉,全身都激动的有些颤抖。汪定权说的不错,穆芳才是他的最大敌人,袁无忧太厉害不算。
离开乔当之后,陈相三人慢悠悠的朝着松零出发了,这事不急,反正急也没用,汪定权和邓与早就让人去松零打探有关柳玉柔的具体情报了,现在过去也没事可做。流云宗也被安阳殿按住了一年时间,现在还早,不急。
等来到松零地界之后,陈相三人没有直接就朝着大城市走去,虽说流云宗被按住了,但是眼线不少,陈相几个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流云宗的大红人。流云宗和景离剑派的事因柳玉柔而起,柳玉柔又是个小天才,还和流云宗新晋的一个执事结为了道侣,现如今可谓是极其出名,陈相几个不敢有丝毫大意。
三人找了个不是很起眼的小镇落了脚,这里距离松零主城不算远,搜集情报也不费力。汪定权和邓与的手下都是身强体健之人,不是武者就是修士,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经过汇总情报,柳玉柔这人无法判断好坏,她这几十年来不是修行就是做任务赚取功勋,既没有和人产生矛盾也没什么像样的知己,无法判断她的为人如何。就现在看来,和陈相倒是差不多,都是那种一心向道的人。
最重要的是,自从遇到景离剑派的无理抓捕之后,柳玉柔就一直待在流云宗山门之内,一步也不曾出来过,而现在柳玉柔也算是真正的加入了流云宗。
陈相几个看了有关柳玉柔的情报,一时间都找不到下手的借口和时机,这女人简直毫无破绽,除了阴差阳错的给汪定权背了黑锅之外,她可谓是一点多余的事都没有做。
还有柳玉柔的那个道侣,也是个修炼狂人,和柳玉柔差不多,也是基本都在宗门内修行,难怪和柳玉柔看对了眼,两人都是安稳无争的苦修士,谈不上是好人还是坏人,人家一心向道,只有到处惹事的人才有好人坏人之分,这两人已经算是脱离人类社会了。
见无法从柳玉柔这边下手,汪定权也是无奈,只得长叹一声,收拾东西和陈相两个一起离开了松零。
邓与见汪定权兴致不高,说道:“就当是过来游玩一趟罢了,反正我们目前无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松零这边风景也算不错,就当来散散心了。一年时间还早,总会有机会的。”
汪定权说道:“邓兄误会了,我不是觉得无法拖柳玉柔下水就在这里唉声叹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做的事,却让一个无辜、一心修行的人背了黑锅。说实话,我竟然觉得有些愧疚。”
陈相笑道:“会愧疚这是好事,说明汪兄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们修行之辈,但求一个问心无愧,既然汪兄觉得内疚,不如好好想个办法将黑锅甩给一个真正的坏人,这样我们和柳玉柔就都安全了。”
汪定权闻言一笑,说道:“陈兄说的是,我们是需要好好找个背锅侠了,哈哈哈哈。”
邓与问道:“那汪兄还有没有人选?”
汪定权想了一下,说道:“还没有,袁无忧那老家伙不好忽悠,下手也是狠辣。反正凶手在我们之间,要是没有一个像样的人选,袁无忧是不会信的,搞不好最后还是会继续盯上我们,袁武和韩长赋那事我觉得无法拖住袁无忧一辈子。”
陈相说道:“是啊,背锅侠只能从我们这些进入小世界的人中来找,有不少还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还有不少实力太过低微,连背锅的资格都没有,实在是不好找。”
说到这里,陈相脑海中突然冒出乔当的身影,要是谋划得当的话,让乔当来背锅也不是不行。这个念头刚一升起,陈相就急忙摒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先不说以乔当的修为能不能击杀袁渐,就单是他最近一直和自己一起行动也没法凭空摘除自己。
正在陈相三人坐在鹿车中闲聊的时候,身后一匹快马追了上来。陈相三人一开始都没有将来人放在心上,只是让鹿车给身后的人让了一条路。但是身后来人径直赶上鹿车,然后放缓了速度,使得双方速度一致。
陈相三人瞬间打起精神,眼神不善的盯着来人。马背上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文士,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法力波动,是一个普通人。
此时那人先是拱手一礼,然后说道:“小人柴环,见过三位仙长,我家主人请三位到府中一叙。”
汪定权见来人确实是一个普通人,当即放心一些,说道:“你家主人是谁?我们刚来这里不久,应该不认识吧?怎么会邀请我们?”
说话的时间,鹿车已经停下,那乘马的文士也勒马驻足,说道:“我家主人自然和三位不认识,但是三位这几天收集的情报我们注意到了,想来三位仙长也是有些打算的。我家主人就是因此想要和三位谈谈,要是目的一致的话那就合作,要是目的不一致也无妨,就当是交个朋友。”
听到自己行踪暴露,陈相三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汪定权和邓与,他们的人都是很专业的,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陈相说道:“你们是如何注意到我们的?这些天我们应该没有暴露位置吧?”
柴环笑道:“三位确实没有暴露,三位仙长的手下也是没有犯错,不过我们算是守株待兔吧,我家主人说要是有志同道合的道友的话,想来也是会先搜集消息的,所以我们早就在各个茶楼酒店戏馆之类的地方安排了人手,这才知道三位仙长的存在。不是有意打探三位的消息,只是为了我家主人找伙伴罢了,还请勿怪。”
听到是如此暴露的,陈相三人面色好了许多,不是被特意盯上就好。
邓与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家主人为何不亲自来?让你一个普通人来拦截邀请我们,就不怕我们一走了之吗?还有你家主人叫什么?”
柴环再次拱手,回道:“我家主人名讳暂时不方便透露,还请见谅,不过只要到府上一叙,这一切问题自然解开。这也是出于保密考虑,不是诚心欺瞒。让小的一个普通人来请三位仙长确实有些怠慢了,但是我家主人不想让客人感到一丝不满,这才让我这样的寻常人来邀请三位,真不是有意怠慢,还请三位仙长勿怪。”
汪定权想了想,说道:“那就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