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博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教皇!
教皇冕下竟然真的问出来了!
这种话!
这种争风吃醋般的话!
还是当着他们这些“外人”的面!
完了!
全完了!
圣子的回答无论是什么,今天都难以善了了!
独孤雁闻言,妖异的紫色竖瞳猛地一眯,那白玉般的脸颊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因这赤裸裸的选择而浮现出一抹更加妖艳的红晕,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果然如此”和“更有趣了”意味的弧度。
‘呵,问出来了?’
独孤雁心中冷笑,蛇尾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地面,碾碎更多的岩石。
‘用身份压我?用师徒情分绑住他?比比东,你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林夏,眼神更加炽热。
‘选你?理所当然。但那又如何?我独孤雁看上的,管你是谁的人,管他选谁…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武魂进化赋予我的不只是力量,还有这份无视一切桎梏、遵从本心的野望!你越是在意,越是紧张,就证明…他值得我抢!’
被两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目光聚焦着,林夏感受着怀中师傅身体传来的紧绷和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等待答案”的压力,他并没有像独孤博那样吓得魂飞魄散,也没有像独孤雁那样燃起熊熊战意。
林夏只是在最初的僵硬后,忽然…笑了。
那笑容并非无奈,也非讨好,而是一种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澈,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安抚人心的温和。
林夏微微仰头,迎上比比东那双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吸进去的紫眸,声音清晰、平稳,甚至带着一点点的…理所当然的无奈。
“师傅,你说啥呢?”
林夏伸出手,不是推开,而是轻轻拍了拍比比东紧紧箍着他的手臂,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当然是你了。”
林夏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坦荡地回视着比比东。
“这还用问吗?”
这句话如同春风拂过冰面,比比东眼中那翻涌的怒意和冰冷的占有欲,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一瞬,随即如同遇到阳光的薄冰,开始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近乎眩晕的满足感,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松懈。
然而,林夏的话并没有结束。
他紧接着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一旁紧盯着他的独孤雁,又看回比比东,语气带上了一丝更深沉、更直指核心的无奈和不解。
“不过…师傅,你怎么和雁雁姐生这么大的气啊?”
林夏微微歪了歪头,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困惑,仿佛真的只是在思考一个逻辑问题。
“我们…又没干什么呀?”
“轰——!”
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骤然捅开了比比东内心深处某个一直被压抑、被忽略、甚至被她自己用“师徒之情”、“守护之责”层层包裹的禁区!
‘我们…又没干什么?’
是啊!
独孤雁只是情难自禁地亲了一下林夏的额头,表达感激。
林夏当时完全是懵的,甚至有些尴尬地避开了。
从头到尾,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逾越姐弟情谊的实质行为!
那自己这股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火是哪里来的?
这股看到独孤雁接近林夏、触碰林夏、甚至只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林夏,就让她心如针扎、酸涩难当的感觉是什么?
这股听到林夏毫不犹豫说“当然是你”就瞬间心花怒放,仿佛打赢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般的狂喜,又算什么?
还有…自己刚才问出的那句话——“喜欢师傅还是喜欢这个小女孩”…这…这哪里像一个师傅该问徒弟的话?!
比比东的身体猛地一僵!环抱着林夏的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道,下意识地松开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排山倒海般的羞臊感,如同冰火两仪眼的喷发,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武魂殿至高无上的教皇,双生武魂的绝世斗罗,竟然…竟然为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像个市井妒妇一样,当着下属的面,和一个同样不大的少女争风吃醋?!
甚至问出了那种…那种近乎宣告主权、索要情感承诺的荒谬话语?!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紧张、对他的保护欲、对他的独占欲,都是源于师徒情深,源于他对自己独一无二的重要性,源于那份失而复得的珍宝不容他人染指的心理。
可现在,林夏那清澈无辜的一句“我们又没干什么”,像一面照妖镜,瞬间映照出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或者说刻意回避的真相——那份感情,早已在朝夕相处、生死相依、被他一次次震撼和温暖的过程中,悄然变质了!
超越了师徒,滑向了一个她从未设想、也绝不该涉足的深渊!
“我…我…”
比比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绝美容颜,在独孤博惊骇欲绝、独孤雁玩味审视、林夏清澈困惑的目光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皙如玉,迅速染上了一层堪比绮罗郁金香最外层花瓣的、艳丽到惊心动魄的绯红!
如同朝霞瞬间铺满了冰原,那红晕从她修长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耳根,最后连光洁的额头都未能幸免。
她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紫眸,此刻却慌乱地躲闪着,不敢再看林夏的眼睛,更不敢去看独孤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能让她钻进去的花。
羞耻!
前所未有的羞耻!
教皇的威严、强者的气度,在这一刻被她自己亲手撕得粉碎,只剩下一个因为隐秘心思被自己“揭穿”而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女人。
山谷,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冰火泉眼依旧汩汩作响,以及远处妙蛙草吸收能量的光轮发出细微的嗡鸣。
独孤博看着面红耳赤、羞赧无比的教皇,又看看一脸无辜的林夏,再看看嘴角微勾、眼神更加危险和玩味的孙女…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日子…没法过了!圣子殿下…您才是这冰火两仪眼里最可怕的剧毒啊!’